昔有汧国夫人李氏,名震一时。又有梁夫人,能于尘埃中识拔韩世忠。兵马临阵,梁夫人脱簪珥劳军,亲自执杆擂鼓助阵,世忠大败金兀术,封靳王退居西湖,与梁夫人谐老百年。
青楼女子从业,需有一技之长,此一也。长期以此为业,往往积蓄不菲之资,此二也。古代有权有钱之人,娶妻自良家,崇尚无才是德;妾虽伏低,却无钱财门路得教习,此三也。
古代有权有钱的男人娶青楼女子为妾,似成为一时风俗,细究无外乎名、利、需求三点考虑,本文将参阅历史典籍,详细聊聊社会地位最低的娼流,如何反得受此青睐。
姿容出众
汉武帝的李夫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鄱阳湖畔琵琶女,妆成每被秋娘妒;杜十娘出道七年,历经多少公子王孙,个个倾家荡产,尤在所不惜。
才艺精绝
其一,大小之才,皆有其用
青楼女子各具才艺,如《喻世明言》里的邢春娘,乐器歌舞无不精绝,诗赞“三千粉黛输颜色”;如《初刻拍案惊奇》里的苏小娟,吟诗作赋清新俊雅,凭借一诗修得正果。
再如李英,虽能教导音乐技艺,但在同行中并不拔尖,可就因为教导女眷的情义,和一手能在暗中,分毫不差地缝纫的针线活,终究也换得凤栖梧,鱼跃渊。
其二,丝竹雅乐,良家不闻
杜十娘与李公子夜泊瓜洲渡口,李公子邀她一曲助兴。这一曲用“风吟鸾吹”,尚且不足以形容歌声的婉转美妙。被长期混迹风月之地的孙富听去,立即知道歌者必非出自良家。
又如脍炙人口的琵琶行,那位出身教坊的女子,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曲罢不仅能教善才服,还能让江州司马,白居易泪湿青衫袖。
其三,古人娶妻主持中馈,少有兼具其他技艺,能够熟通经史已属不易,如果有权有钱的男子,希望有更高的文学艺术追求,往往难在闺中觅得知音。
丰殷匮箧
其一,以赵春儿为例,凡姿色出众,都会挑选富商巨室相处,因而经年累月所获不菲。《警世通言》中,若不是凭借赵春儿的积蓄,曹可成何来钱财捐得官做,又何得来日重振曹家庄?
其二,以杜十娘为例,所卧絮褥内,暗藏一百五十两碎银。老鸨虽筹划仔细,即刻将二人撵出,不许携带衣物首饰,并将其住处落锁。杜十娘即便是净身出户,依然有江湖姐妹接济。
她向谢月朗、徐素素这些平素交好的姐妹辞行。她们可以倾尽所,把杜十娘装扮得焕然一新,还张罗筵席,为二人贺喜。而且临别时,众人抬来了百宝箱。
杜十娘投水前说出,这些都是她多年积蓄,平时寄在姐妹处,为的就是终身之计。这百宝箱里装着各种小匣子,分别是各式珍宝,一层就有数百数千之巨,合计价值超过万金之数。
其三,西门庆原是阳谷县殷实人家,自从带回勾栏中的李娇儿,纳作二房,开始迅速发迹。不过李娇儿其貌不扬,入府后也不见宠爱。可疑纳妾发家,此后得钱勾结官府放贷或争讼。
三房孟玉楼,商人遗孀,无子,有现银上千两,四季衣物四五箱,家具不表,布匹二三百桶,金珠宝石、金镯银钏、妆花绸缎二十余担。
六房李瓶儿,太监侄媳,有大量珠宝,三千两白银,珍宝古玩装满两口描金柜,四十斤沉香,二百斤白蜡,两罐子水银,八十斤胡椒等等,以及花子虚的田宅资产。
如此西门庆就在短时间内,得了“泼天富贵”,又得了虚职头衔。也亏得他从事商业过程中,精心筹划了几门好姻缘,因此短短几年就在商界有名,在政界有影响力的一个富户。
善达雅意
其一,《三刻拍案惊奇》所述,“既入风尘,与商贾为伍”,“利之所在,无所不趋”,“稍有厌薄,便有鞭策相驱”。只得逢迎款曲、献媚调笑、揣测心意、投其所好、博取好感。
其二,少数官宦之家的女子,或因生逢乱世,或因家道中落,譬如邢春娘,因为顺阳城破,被乱兵劫掠,转卖到全州乐户杨家,从此沦为风尘女子。虽身世败落,但修养还在,举止端庄。
春娘一类人,读过经书诗词,有一点文学修养,也知道怎样从容应对。老鸨非常识货,对这种进退举止有风度的,视作可配贵人。不仅珍视这个人才,还教她歌舞乐器。
春娘虽不擅逢迎,但她每献艺后,就只默默一旁伺立,不随意言笑,非常有良家女子的风范,被同行这样一衬托,顿时鹤立鸡群。单纯因为这点不同,这些主家也都喜欢和尊重她。
其三,虽然是两种不同的,取悦他人的方式,但无论是哪一类群体,表现出哪种姿态,都会遇上适合的受众。透过赏心悦目的言行举止,表达出的个人特质,可以赢得欣赏和怜爱。
其余好处
其一,大多流离失所,没有需要照顾的亲眷,只能依附所托之人,少有二心。
其二,不乏少许如李氏、梁氏等,深明大义的女流之辈,有幸相互赏识襄助。
其三,欲韬光养晦,而行自污,如蔡锷借助小凤仙,瞒天过海逃回云南起事。
其四,如吕不韦,将怀孕的赵姬,转嫁赢子楚,扶立所生嬴政建成始皇基业。
其五,王允嫁貂蝉,笼络吕布、结交董卓,同时离间董卓、吕布,一箭三雕。
总结,男子纳妾与娶妻,参考的标准不同,但追其本质,需对己身有所裨益。可以是好色之徒贪恋姣好容颜。可以是雅遇知己,可以是生财之道,可以是情投意合属意举案齐眉。
此外或有生死之托、或因大义相助、或以韬光养晦、或借奇货可居、或得决策筹谋。甚至是生育需求。在封建制度的社会环境中,抛开得失的感情极其稀有,多是基本名、利、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