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外

作者:黄国峻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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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外内容简介

小 說家張大春曾經指出,黃國峻的〈留白〉有一股不與時人彈同調的莊嚴氣派;施叔青女士也說,「作者的想像力與實驗性,以及對藝術的獨特看法使它有別於其他作品」。本書共收作者兩三年間作品十一篇,每一篇都是作者探索小說藝術新可能的結晶,極富實驗性與想像力,讀來充滿新鮮感與挑戰性,讓人恍若進入一座語言的迷宮花園。作者簡介黃國峻一九七一年生。曾獲第十一屆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推薦獎。目前專志寫作,作品散見於《聯合文學》、《自由時報》副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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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每当她注视一个东西,她就仿佛寄放了某部分的自我在那东西上,某个沉重的部分。可是,它怎么这么轻巧就飞走了?就这样夺去,真舍不得。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份伺机而动的情感在她心中,老是想趁她注视某个对象时,膨胀起来,然后出去,攀附在它上面。 玛迦不是累,而是觉得自己老了,觉得自己在生活之外,在缩小着。有时候低头看看脚趾头,却好像在俯瞰悬崖;而仰头看看月亮时,又好像是在望着吊灯。这忽大小忽远近的比例错觉,搞得玛迦没听到人家在谈什么,记不牢人家的名字。

她想这些人真难伺候;治安不可以变坏、钱不可以少赚、身体不可以病老,最好四季还风调雨顺,她想这些人凭什么享受好的。安妮愈想愈不在乎自己看见了什么景象。

一张摄影作品。海浪在相纸上冻结。这是坐船在海上向陆岸拍摄过去的,山脉、房屋和火车,远远地浮在海面,海水荡出了碧蓝色与金色。虽然这不是亲眼见过,但也算见过了。

……一套最完美的人生计画。她想要先吃点苦,培养上进的数力。然后建立良好的、全方位的、兼具深度与广度的什么沟通模式。接着充实内在的性灵、智慧。最后再寻求信仰层次上的宽容与慈悲,回归到平凡,当然过程会很复杂、艰半,那才好。她恨不得一天就过完这千回百转的一生。 ——这正是我想要完美人生轨迹,庆幸正坚持行走在路上!

呼吸渐渐地微弱下去,那缓慢的节奏不带有任何动力,像是孩子傍晚所弃下的秋千,愈荡愈窄,没有痛苦,直到完全静止下来。

他知道玛迦不喜欢不能露出一脸不悦的场面。小屋里不该有这番景象的,生面孔会令人不自在也是常情,他们都不欣赏太快显得让人感到可以信赖的人,那种人是狐狸。

玛迦不是累,而是觉得自己老了,觉得自己在生活之外,在缩小着。有时候低头看看脚趾头,却好像在俯瞰悬崖;而仰头看看月亮时,又好像是在望着吊灯。

愈来愈觉得“无声”是个像石材般的“东西”,每个音奏出,都是对无声的雕琢。弦乐声部也要“打击”化。活着就是建立在不断侵占某样东西的基础上,那东西是什么?我们是无心的、无辜的。七月十三日晴天。

每当她把另一个人看成是一个素描课里的人体模特儿时,她就非常地讶异于人的模样,想想这么一个成熟的人,他必定已经经历过上百次的聚会,并且穿越过上千次的沉思与入睡前的情绪起伏,才能来到这一天,完整地站在那里抽烟,或是坐在那里吃一盘碎肉丸子,试想若那千百次的内在浸蚀,只要有一次令人沉迷太深,他的之前整道历程便要一笔勾销,从此。

每当她注视一个东西,她就仿佛寄放了某部分的自我在那东西上,某个沉重的部分。 他们在那儿,他们远在他们所讨论的话语中,像是挤在一辆行驶的火车上,那些什么“制度层面”、“努力整合”的字眼,成了火车车窗,一串串话语载着这群习惯于将自己交付给这辆列车的人,迅速前进,超越风景,她目送这便捷的列车通过,算了,很快又会有下一班的。

指头——这身体的最边界,常令她在单独时感到遥远,仿佛到不了那里。既然到不了,那也就不要去了。她见过的人那么多,但认识的却那么少。

也许世界是一块摄影棚的蓝幕,所有景象都是逼真的合成效果,不去触碰才会觉得很真实。

譬如张爱玲的《封锁》,或者沈从文的《静》,所谓“无事儿”小说,也许是一空景的素描,我们可以探寻这样的一篇素描,这些浮世绘中人物们淡眉淡眼,日常琐碎对话,摘去了重大戏剧性或事件,其实小说背后伏藏着某种“现代性经验”,也许是更大的灾难或者惘惘的威胁在幕后发生,张爱玲和沈从文都是从中的高手。

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小说的戏剧性规模),但又发生了许多事(以小说的观测、视觉移动之尺标)。

那种难以言喻的光与影的舞步,硬质与胶状的交互鼓突与塌陷,每一瞬间的都在变迁的不同的人的内心独白或画外音,他使得这里的“双针编织”的人心——哭泣与耳语、喧嚣与孤独、声音与愤怒——像实验室的光子投射,从所谓小说的故事泥流或情节转盘中,抽离出来。

别怪罪能够左右得了心思的吵杂。

我内心大喊:“国峻是未来的小说家!” 但随即想起,国峻已不在这世界上。

结婚的那天,父母亲穿着礼服,看着照相机的镜头,那黑洞中,快门严守着漆黑,再强的光也不准进入,那个小洞漏开的瞬间,它代表着未来,整个未来都在那瞬间里。

窗外的夜色穿墙而来,母亲的说话声接近无声,身形接近无形,在窗前,夜色抽去了她上半身的轮廓线,那件身上的黑色毛衫放大至整片夜空,月光揽入了胸怀。暗,压得灯光喘不过气。灯将明亮吹胀,将他们连同影子一同推斥到角落。

时钟的秒针像是怕数字们逼近,所以才不断像四周巡防抵御,持着它细细的长矛。

那些分布在生活中的对话、劳动、休息和表达,这一刻都停顿下来,各自惊惶地寻找藏身之处,并且等候着为所欲为的暴风把情绪发泄完,除此之外,别无所冀。这一刻,活着的小生命平贴地面,动弹不得;而没有生命的水桶、脸盆则和死尸一同舞动。风——这无所事事的主宰,把这一刻紧握在手中,不做什么,只是紧握这掌中天地,它也在等待自己度过高潮。

警如《归宁》这一篇,如果以现在流行的P做法,可以简约成“一个叫安妮的新婚且怀孕女子,回娘家待了几天,和娘家人相处,没有发生什么重要的事”。事实的确如此,以我们能追忆的中文小说,警如张爱玲的《封锁》,或是沈从文的《静》,所谓“无事儿小说”,也许是一空景的素描,我们可以探寻这样的一篇素描,这些浮世绘中人物们淡眉淡眼,日常琐碎对话,摘去了重大戏剧性或事件,其实小说背后伏藏着某种“现代性经验”也许是更大的灾难或惘惘的威胁在幕后正发生,张爱玲和沈从文都是此中高手。

困在窥看的视野中,她是藏不住心思的,没一会儿就泄漏情绪了。到底雅各在笑什么?好像有什么是自己从镜子里还看不到的。一旦她冻结在这样的角度时,她所惦记在心的事——他在笑什么——就会显得毛躁不听使唤。必定是某处猛然一颤,所以那两只云雀便匆匆飞走了。它们敏感得能够感知地底下的微震,本能的警觉性就是要它们去误解所有风吹草动。

将视线从院子移回画室,雅各不满意才刚画下的那几笔。可是偏偏放弃之后,他才又发现了其他可能性。继续将错就错下去好了。那几笔,囤积在画面四处,像乌云逼近,盖过了画像。再怎么反复琢磨都是徒劳。就在雅各感到进退不得时,外头下起雨了。

水花嚎啕溅洒、呼天抢地,什么都在冲击下毁去了。那不朽的宁静与秩序,瞬间化作擂响的鼓群,将一种不减的高潮凝结在至高点,它凝结在瞻仰的态度中,不给予人重新寻回昔景的妄想,它朝着记忆俯冲,在终点上把自己炸成无数的水分子,它要在迷失的状态中,麻痹那潜藏在倒影之下的苦楚。

她要肤浅地活在浮面的世界上,她要丈夫放弃同情她,她要准许女儿用刚那套百科全书当积木,盖一栋娃娃的家。

每当一个看法得到彻底陈述时,就仿佛有一块透明的玻璃在他们之间越破越细小,那些声音如鱼网般撒张,将少许不悦的情绪一网打尽,书中的文意持续步行着,读书会上聚精会神着,逐字逐句,一页读完之后,翻过去又是另一页。

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无情可不是一心努力就可以培养得出来的。他就是长成这般无情,对人既不爱又不恨,只是毫不在乎,对任何可悲的事都觉得不是很好笑、好玩,就是很无聊而已,这样有哪里不对?

他喜欢禽兽胜过于人,光是欣赏那瞬间远远地在树梢闪过的鼠类和鸟类,就会想要让人为了这一幕,而就变成一个诗人,他如果会用语言去赞美一个对象,那他一定会哑了嗓子。

那一道道字体不相同的书名,紧密地夹出一条条线缝,再亮的光线也照不进去,空间被吃掉了,往后退、往后退,倚靠在死角,等待自己也转化成另一册身怀个人见解的书本。

度外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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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黄国峻

黄国峻

黄国峻(1971—2003),台湾台北人,著名作家黄春明次子,从小学习绘画,高中时期开始写作,1997年以短篇小说《留白》获得第十一届联合文学小说新人奖短篇小说推荐奖。著有短篇小说集《度外》《盲目地注视》《是或一点也不》,长篇小说《水门的洞口》,散文集《麦克风试音:黄国峻的黑色Talk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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