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食中

  王隐《晋书》曰:何曾食日近万钱,犹曰无下箸处。子劭骄奢简贵有父风,衣裘服玩新故巨积,食必尽四方珍异。一日之供,以二万为限。时论以为,太常御膳无以加之。

  又曰:皇甫谧姑子梁柳,为城阳太守。或劝谧送,谧曰:"柳为布衣过吾,送迎不出门,食不过盐菜,贫不以酒肉为礼也;今作郡而送,岂古人之道哉?"

  《晋书》曰:王导子悦疾笃,导忧念特至,不食积日。忽见一人,形状甚伟,被甲持刀。导问:"君是何人?"曰:"仆是蒋侯也。公儿不佳,欲为请命,故来耳。公勿复忧!"因求食,遂啖数斗。食毕,勃然谓导曰:"中书患非可救者!"言讫不见,悦亦殒绝。

  又曰:卫将军谢安欲诸陆纳,纳兄子俶怪纳无办,乃密作数十人馔安至,纳设菜果,而俶下精饮食。纳怒,客去,杖俶四十。

  又曰:郗鉴,字道征。永嘉乱,在乡里穷馁。乡人以鉴名德,传共饷之。时兄子迈、外甥周翼并小,常携之就食。乡人曰:'恐不兼有所存。'鉴乃独往,食讫,饭着两颊边,含还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迈位至护军,翼为剡令。鉴薨,追抚育之恩,解职而归,席苫,心丧三年。

  又曰:庾衮父亡,作筥卖以养母。母见其勤,曰:"我无所食。"对曰:"母食不甘,衮将何居?"母感而安之。

  《宋书》曰:谢景仁为桓玄骁骑将军。时宋武帝为桓循抚事军,中兵参军,尝诣景仁咨事。景仁与语悦,因留帝食。食未办,而景仁为玄所召。玄累促,俄顷间骑诏绩至。帝屡求去,景仁不许,曰:"主上见待,要应有方。我欲与客食,岂不得待竟?安饱食然后应召。"帝甚感之。

  又曰:谢景仁爱弟〈走甘〉,(音酣。)而憎弟述。尝设馔,请宋武帝,希帝命〈走甘〉预坐。而帝召述,述知非景仁夙意,又虑非帝命之请,急不从。帝驰遣呼述,须至,乃食。其见重如此。及景仁疾,述尽心视汤药,饮食必尝而后进,衣不解带,不盥栉者累旬。景仁深感愧焉。

  又曰:刘穆之少时家贫,诞节嗜酒食,不修拘捡。好往妻兄弟乞食,多见辱,不以为耻。其妻江嗣女,甚明识,每禁不令往。红氏后有庆会,嘱勿来,穆之犹往。食毕,求槟榔,江氏兄弟戏之曰:"槟榔消食,君乃常饥,何忽须此?"妻复截发市肴馔,为其兄弟以饷穆之。自此不对穆之梳沐。后穆之宦达,而性更奢豪,食必方丈。且辄为十人馔,未尝独食。每至食时,客止十人已还,帐下依常下食,以此为常。常白帝曰:"穆之家本贫贱,赡生多阙。叨忝已来,虽每存约损,而朝夕所须,征为过丰。此外无一毫负公。"

  又曰:王仲德与兄睿同起义兵,与慕容垂战,败。仲德被重创,走,与家属相失。路经大泽,困,未能去,卧林中。有一小儿,青衣,年可七八岁,骑牛行见仲德,惊曰:"汉已食未?"仲德言饥。小儿去须臾复来,得饭与之食。

  又曰:庐陵王义真居武帝忧,使帐下备膳。刘湛禁之,义真乃使左右人买鱼肉珍羞,於齐内别立厨帐。会湛入,因命暖酒炙车螯。湛正色曰:"公当今日,不宜有此设!"义真曰:"寒甚,杯酒亦何伤?长史事同一家,望不为异。"湛起曰:"既不能以礼自处,又不能以礼处人!"

  又曰:江夏王义恭,幼为武帝时所锺爱。帝性俭,诸子饮食,不过五盏盘。义恭须求果食,日中无算,得未尝啖,悉以与傍人。诸王未尝敢求,求亦不得。

  又曰:文帝宴於武帐堂上,将行,敕诸子且勿食,至会所赐馔。日旰食不至,有饥色。上诫之曰:"汝曹少,长丰佚,不见百姓艰难,今使尔识饥苦。"

  又曰:文帝以谢弘微能膳羞,每就求食。弘微与亲旧经营乃进之,后亲人问上所御,弘微不答,别以馀语酬之。时人比之汉世孔光。

  又曰:谢弘微兄曜卒,弘微哀戚过礼。服虽除犹不啖鱼肉。沙门释惠琳尝与之食,见其犹蔬素,谓曰:"檀越素既多疾,即吉犹未复膳,若以无益伤生,岂所望於得理?"弘微曰:"衣冠之变,礼不可逾;在心之哀,实未能已。"遂废食,歔欷不自胜。

  又曰:前废帝常以木槽盛饭,内诸杂食,搅令和合,掘地为坑阱,实之以泥水,以糟食置前,令以口就槽中食之,用为欢笑。

  又曰:宗悫累迁豫州刺史,监五州诸军事。先是,乡人庾业家富豪侈,侯服玉食,与宾客相对,膳必方丈;而为悫设粟饭菜俎,谓客曰:"宗上军串(古患切。)啖粗食。"悫致饱而退,初无异辞。至是,业为悫长史,带梁郡,悫待之甚厚,不以昔事为嫌。

  又曰:沈攸之战败,与第二子文和至华容之魽头村,投州吏家。此吏尝为攸之所鞭,待攸之甚厚,不以往罚为怨,杀豚荐食。既而村人欲取攸之,於栎林与文和俱自经死。

  又曰:袁愍孙为吏部郎。孝建元年,文帝诏曰:"群臣并於中兴寺八关齐中食。"竟,愍孙别与黄门郎张淹更进鱼肉食。尚书令何尚之奉法素谨密,以白孝武。孝武使御史中丞王谦之纠奏,并免官。

  又曰:阮佃夫奢侈,中书舍人刘休尝诣之,遇佃夫出行,中路相逢,要休同返。就席,便命施设,一时珍肴莫不毕备。凡诸火齐,并皆始熟,肴胾数十种。佃夫常作数十人馔,以待宾客,故造次便办,类皆如此。虽晋世王、石,不能过也。

  又曰:郭原平养亲必以己力,佣赁以给供养。主人设食,原平以家贫,父母不办,有肴味惟餐盐饭而已。若家或无食,则虚中竟日,义不独饱。须日暮作毕,受直归家,於里籴买,然后举爨。

  《齐书》曰:陈显达,高帝即位拜护将军。后御膳不宰牲,显达上熊蒸一盘,上即以充饭。

  又曰:武帝收沙门宝志在狱中,语狱吏曰:"门外有两舆食,金钵盛饭,当可取之。"果是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所供养。

  又曰:王俭尝诣武陵王晔,晔留俭设食,盘中松菜、鲍鱼而已。俭重其率真,为饱食,尽欢而去。

  又曰:周颙隐居锺山,卫将军王俭谓颙曰:"卿山中何所食?"颙曰:"赤米、白盐、绿葵、紫蓼。"文惠太子问颙:"菜食何味最胜?"颙曰:"春初早韭,秋末晚菘。"

  又曰:张绪口不言利,有财辄散之。清谈端坐,或竟日无食。门生见绪饥,为之办食,然未尝求也。

  《梁书》曰:沈顗逢齐末兵荒,与家人并日而食。或有馈其粱肉者,闭门不受。惟采莼荇根供食,以樵采自资。怡怡然,恒不改其乐。

  又曰:孔休源到都,寓於宗人少府孔登。会以祠事入庙,侍中范云一与相遇,深加褒赏,曰:"不期忽覯清风,顿祛鄙吝,观天披雾,验之今日。"后云命驾到少府,登便拂筵整席,谓当诣己,备水陆之品。云驻箸,命休源,及至,取其常膳,正有赤仓米饭、蒸〈鱼邑〉(音腌)鱼。云食休源食,不尝主人之馔,高谈尽日,同载还家。登深以为愧。

  又曰:临川王萧宏所幸江无敌,服玩侔於齐东昏、潘妃宝屟(音燮)直千万。好食鰿(音鲫)鱼头,常日进三百。他珍膳盈溢,后房食之不尽,弃诸道路。

  又曰:何远为武昌太守。江左水族甚贱,远每食不过幹鱼数片而已。

  又曰:何裔侈於味,食必方丈。后稍去其甚者,犹食白鱼〈鱼且〉脯、糖蟹,以为非见生物。疑食甘蛎,使门人议之,学生锺玩曰:"〈鱼且〉之就脯,但骤於屈申;蟹之将糖,躁扰弥甚。仁人用意,深怀如怛。至於车螯蚶蛎,眉目内阙,惭浑沌之寄;犷壳外缄,非金人之慎,不悴不荣,曾草木之不若;无香无臭,屯瓦砾其何等?故宜长充庖厨,永为口实。"

  《陈书》曰:徐孝克为国子祭酒,每侍宴,无所食啖。至席散,当其前膳羞损减。帝密记,以问中书舍人管斌。斌自是伺之,见孝克取珍果内绅带中。斌当时莫识其意,后寻访,方知其以遗母。斌以启,宣帝嗟叹良久,乃敕:'自今宴享,孝克前馔并遣将之,以饷其母。"时论美之。

  崔鸿《后赵录》曰:石虎召姚弋仲,弋仲轻骑至邺,引入领军省,赐以御食。仲怒曰:"国家有贼,召我击之,官当见我,问方略以破贼;而食我,我来觅食耶?"乃引见。

  又《后燕录》曰:王凤,字道翔,宜都王桓之子也。桓好修宫室。凤年八岁,左右抱之,随桓周行殿观。桓问之曰:"此第好不?"笑曰:"此本石家诸王故第,今王修之,室无常人,何烦过好?"桓大奇之,每食必与之同案。凤辞曰:"今王之饍,兼肴百品,而外有糟糠之民,非是小儿所可同大王之味也。"桓弥加叹赏。

  又曰《南燕录》曰:济南尹鸾,身长九尺,腰带十围,贯甲跨马,不据鞍由蹬。慕容德见而奇其魁伟,赐之以食,一进斛馀。德惊曰:"所啖如此,非耕能饱,且才貌不凡,堪为贵人,可以一县试之。"於是拜逢陵长,政理修明,大收民誉。

  《燕书》曰:少帝建熙六年,上谷人公孙几久隐昌黎之域。冬衣单布,寝土床上。夏则并餐茹於一器,停使蛆臭,然后乃食。人咸异之,莫能测也。

  《后魏书》曰:裴安祖年八九岁就师。讲《诗》至《鹿鸣》篇,语诸兄云:"鹿得食相呼,而况人乎?"自此未曾独食。

  又曰:高闾,尝造胡叟家。遇叟短褐曳柴,从田归舍,为闾设酒食,皆自手办索。其馆宇卑陋,园畴褊扃,而饭菜精洁,醢酱调羹。见其妾,并衰跛眇,衣布穿弊。闾见其贫,以衣物直十馀匹赠之,亦无辞愧。

  又曰:卢彪为太子詹事,魏收常来诣之,访以洛京旧事。不待食而起,云:"难为子费。"叔彪留之良久。食至,但有粟餐葵菜,木碗盛之,片脯而已。所侍仆从,亦尽设食,一与己同。

  又曰:杨愔幼时,为季父暐大嗟异,顾谓宾客曰:"此儿恬裕,有我家风。"宅内有茂林,遂为愔於林边别葺一室,命独处其中。常同盘具盛馔以饭之,因此督励诸子曰:"汝辈但如遵彦谨慎,自得竹林别室,同盘重肉之食。"后椿诫子孙曰:"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盘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饥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故不忍别食也。又愿毕吾兄弟不异居异财,汝等眼见,非为虚假如闻。汝等兄弟,时有别斋独食,此人又不如吾等一世也!"

  又曰:元钦曾托青州人高僧寿为子求师。师至,未几逃去。钦以让僧寿,僧寿性滑稽,乃谓钦曰:"凡人绝粒七日乃死。始终五朝,便尔逃遁,去食就信,实有所阙。"钦乃大惭,於是待客稍厚。

  又曰:崔敬友恭宽接下,循身励节。自景明已降,频岁不登。饥寒请丐者,取足而去。又置逆旅於萧然山南大路之北,设食以供行者。

  又曰:刁少雍,字季仲,少聪颖,有孝行,尤为祖父绍先所爱。绍先性嗜羊肝,常呼少雍共食。及绍先卒,少雍终身不食肝。

  《北齐书》曰:崔瞻在御史台,恒於宅中送食,备尽珍羞,别室独餐,处之自若。有一河东人士姓裴,亦为御史。伺瞻便往造焉,瞻不与交言,又不命匕箸。裴坐观瞻食罢而退。明日,裴自携匕箸,恣情饮啖。瞻方谓裴云:"我初不唤君食,亦不共君语,君遂能不拘小节。昔刘毅在京口,冒请鹅炙,岂亦异於是乎?君定名士!"於是每与之同食。

  又曰:赵郡王睿十岁丧母,高祖亲送睿至领军府发丧。举声殒绝,哀感左右,三日水浆不入口。高祖与武明娄皇后殷勤敦譬,方渐顺旨。由是高祖食,必唤睿同案。其见悯惜如此。

  又曰:文宣昏逸,常山王演固谏,大被欧挞,闭口不食。太后极忧之,常谓左右曰:"傥小儿死,奈我老母何?"於是每问王疾,谓曰:"努力强食,当以王晞还汝。"乃释晞令往。王抱晞曰:"吾气息惙然,恐不能相见。"晞流涕曰:"天道神明,岂令殿下遂毙此舍?至尊亲为人兄,尊为人主,安可与计?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纵不自惜,不惜太后乎?"言未卒,王强坐而饭。晞由是得免,遂还,为王友。

  又曰:杨休之除中山太守。先是,韦道建、宋钦道代为定州长史,带中山太守,并立制礼之官,出行不得过百姓饮食,有者即数钱酬之。休之常以为非,及至郡,复相因循。或问其故,休之曰:"吾昔非之者,为其失仁义;今日行之者,自欲避嫌疑。岂是夙心?直是处世难耳!"

  《后周书》曰:柳虬脱略人间,不拘小节,弊衣疏食,未尝改操。人或讥之,虬曰:"衣不过适体,食不过充饥。孜孜营求,徒劳思虑耳。"

  又曰:长孙澄雅好宾客,接引忘疲。虽不饮酒,而好观人酣兴。常恐座客请归,每勤中厨,别进异馔留之。

  《隋书》曰:田翼,不知何许人也。性至孝,养母以孝闻。其母卧疾岁馀,翼亲易燥湿。母食则食,母不食则不食。

  《唐书》曰:高祖师次于古堆,去绛郡二十馀里。有紫云如华盖楼阙之形,正临高祖之上。时隋绛郡通守陈叔达坚守不下,高祖谓厨人曰:"吾明日下城然后朝膳。"辛卯,引兵攻城,自旦及辰而破,高祖乃食。

  又曰:太宗谓侍臣曰:"夫仁义之道,当思之在心,常令相继。若斯须懈怠,则去之已远。犹如饮食资身,恒令腹饱,乃可存其性命。"

  又曰:高宗朝,诸宰臣以政事堂供馔珍美,议减其料。东台侍郎张文瓘曰:'此食,天子所以重机务,待贤才也。吾辈若不任其职,当自陈乞,以避贤路。不可减削公膳,以邀求名誉也。国家之所费,不在此!苟有益於公道,斯亦不为多也。"众乃止。

  又曰:高宗朝,文武官献食,贺破高丽。上御玄武门之观德殿,奏九部乐,极欢而罢。

  又曰:高宗朝,皇太子久在内不出,稀与官臣接见。典膳丞邢文伟减膳,上启曰:"窃见《大戴记》曰:太子既冠成人,免保傅之严,则有司过之史、亏膳之宰。史之义不得书过,不书则死之;宰之义不得撤膳,不撤则死之。近者已来,未甚延纳,谈议不接,谒见尚稀,三朝之后,但与内人独居,何由发挥圣智,使睿哲文明者乎?今史虽阙,官宰当奉职,忝备所司,不敢逃死,谨守礼经,遽申减膳。"其年右史员阙,宰臣进拟数人,上曰:"文伟嫌我儿不读书,不肯与肉吃。此人甚正直,可用为右史。"遂拜焉。

  又曰:卢怀慎为黄门监,兼吏部尚书。卧病既久,宋璟、卢从愿常相与访焉。怀慎卧於敝箦单席,门无帘箔。每风雨至,即以席蔽焉。常器重璟及从愿,见之甚喜,留连永日。命设食,有蒸豆两瓯,菜数俎而已,此外修然无办。

  又曰:韦陟性尚奢侈,於馔羞尤为精洁。植谷麦仍以鸟羽择米。每食毕,视厨中民委弃,不啻万钱之直。

  又曰:裴冕性本侈靡,尚车服,及营珍膳。每会宾客,有昧於品味之名者。

  又曰:顺宗时,宰臣郑珣瑜、韦执谊,方与诸宰相会食於中书。故事:丞相方食,百寮无敢通见者。王叔文是日至中书,欲与执谊计事,令直省通执谊。直省以旧事告叔文,叔文怒叱直省。直省惧,入白执谊。执谊逡巡惭赧,竟起迎叔文,就其阁语良久。宰相杜佑、高郢、珣瑜,皆停箸以待。报者云:"叔文索饭,韦相公已与之同食阁中矣。"佑、郢等心知其不可,畏惧叔文,莫敢出言。珣瑜独叹曰:"吾岂可复处此乎?"顾左右,取马径归,遂不起。

  又曰:永泰中,军容使鱼朝恩加内侍监、判国子监事。丁未,诏鱼朝恩赴国子监视事,将令宰相大臣及常参并六军将军於国子监送。上仍令京兆府造食,出教坊乐以宠之。是日,文武大臣已下,子弟二百馀人,皆以本官备章服,充附学生,列於学馆廊下待,诏给钱一万贯充食本,以为附学生厨食之资。朝思自是数诣国学,从者常数百人。京兆率钱以备膳羞,一费或至数十万。

  又曰:杨炎与门下侍郎卢杞同执大政。杞形神诡陋,夙为人所亵;而炎器岸高峻,罕防细故。方病,饮膳无节,或为糜飧,别食阁中。每登堂会食,辞不能偶。谗者乘之,谓杞曰:"杨公鄙不欲同食。"杞衔之。

  又曰:常衮为相,将固让堂厨,同列以为不可而止。议者以为厚禄重赐,所以优贤崇国政也,不能当辞位,不宜辞禄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太平御览》热门篇章

【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0

更多李昉作品
微信公众号 微信客服号 APP下载 返回顶部
顾文姬微信公众号

微信扫描关注

顾文姬微信客服号

微信扫描加好友

顾文姬app下载

扫描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