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诔

  《释名》曰:诔,累也。累列其事而称之也。

  《说文》曰:诔,谥也。

  《周礼·春官下》曰:太史掌建邦之六典。大丧,执法以莅劝防。(郑司农云:劝防,引六绋。)遣之日,读诔。(累其行而读之,而作谥也。)凡丧事考焉。(为有得失。)小丧,赐谥。(小丧,卿大夫也。)

  《礼记·檀弓》曰:鲁哀公诔孔丘曰:"天不遗耆老,莫相予位焉,呜呼哀哉,尼父!"

  《曾子问》曰:贱不诔贵,幼不诔长,礼也。惟天子称天以诔之,诸侯相诔,非礼也。

  又《檀弓上》曰:鲁庄公及宋人战于乘丘,县贲父御,卜国为右。马惊败绩,公坠。佐车授绥,公曰:"末之卜也。"县贲父曰:"他日不败绩,而今败绩,是无勇也。"遂死之。(二人赴敌而死。)圉人浴马,有流矢在白肉。公曰:"非其罪也。"(流矢中马,非御与右之罪。)遂诔之。士之有诔,自此始也。

  《传》曰:诔者,累其行迹而为之谥也。

  《汉书》曰:景帝中二年春二月,令诸侯王薨、列侯初封及之国,大鸿胪奏谥诔策。(应劭曰:诸侯王皆属大鸿胪,故其薨奏其行,赐与谥及哀策诔文也。)列侯薨及诸侯太傅初除之官,大行奏谥,诔策。(师古曰:大鸿胪者本名典客,后改曰大鸿胪。大行令者,本名行人,即典客之属官也,后改曰大行令。如淳曰:三公薨,以策书诔其行。)

  《东观汉记》曰:杜笃字季雅,客居美阳。与美阳令游,数从之,请托,不谐,颇相恨。令怒,收笃送京师。会大司马吴汉薨,世祖诏诸儒诔之,笃於狱中为诔,辞最高。帝美之,赐帛免刑。

  《魏志》:明帝诏曹植曰:"吾既薄才,至於赋诔,特不闲。从儿陵上还,哀怀未散,作儿诔,为田家公语耳。"答曰:"奉诏,并见圣思所作故平原公主诔,文义相扶,章章殊兴,句句感切,哀动圣明,痛贯天地。楚王臣彪等闻臣为读,莫不挥涕。"

  《晋中兴书》:郗超死之日,贵贱操笔为诔者四十馀人。其为物所宗如此。

  《齐书》曰:谢超宗有名誉,善属文,为新安王子鸾国常侍。王母殷淑仪卒,超宗作诔,奏,帝大嗟赏,谓谢庄曰:"超宗殊有凤毛。"

  《文章流别传》曰:诗、颂、箴、铭之篇,皆有往古成文,可放依而作,惟诔无定制,故作者多异焉。见於典籍者,《左传》有鲁哀公为孔子诔。

  《文心雕龙》曰:周世盛德,有铭诔之文。士大夫之才,临丧能诔。诔者,累其德行,旌之不朽也。夏商以前,其详靡闻。周虽有诔,未被於士。又贱不诔贵,幼而不诔长,其万乘则称天以诔之。读诔定谥,其节文大矣。自鲁庄战乘丘,始及於士。迨尼父之卒,哀公作诔,观其慭遗之辞,呜呼之叹,虽非睿作,古式存焉。至柳妻之诔惠子,则辞哀而韵长矣。暨于汉世,承流而作。扬雄之诔元后,文实烦秽;沙鹿撮其要,而执疑成篇,安有诔德述尊,而阔略四句乎?杜笃之诔德,有誉前代;吴诔虽工,而结篇颇疏。岂以见称光武,而顾盻千金哉!傅毅所制,文体伦序,孝山崔瑗,辨洁相参:观其序事如传,辞靡律调,固诔之才也。潘岳构意,专师孝山,巧於叙悲,易入新丽,所以隔代相望,能征厥声者也。至如崔骃诔赵,刘陶诔黄,并得宪章,贵在简要。陈思功名,而体实繁缓,文皇诔末,百言自陈,其乖甚矣。若夫殷臣诔汤,追褒玄鸟之祚;周史歌文,上阐后稷之烈:诔述祖宗,盖诗之则也。至於序述哀情,触类而长,傅毅之诔北海,云"白日幽光,雰霞杳冥",始序致惑,遂为后式。影而效者,弥取於切矣。详夫诔之为制,盖遐言以录行,传体而颂文,荣始而哀终。论其人也,暧乎若可觌;送其哀也,凄焉如可伤。此其旨也。

  《文心雕龙》曰: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诔云"尊灵永蛰"。明帝颂曰"圣体浮轻"。轻浮有似於蝴蝶,永蛰颇拟於昆虫,施之尊极,不其蚩乎?

  《南史》:宋谢庄作宣贵妃诔曰:"赞轨尧门",方之汉钅句弋也。及废帝即位,下庄于狱,曰:"卿作此诔时,知有东宫否?"

  《列女传》曰:柳下惠死,门下将诔之,妻曰:"将述夫子德耶?二三子不若妾之知之。"乃为诔曰:"夫子之信,诚与人无害兮。呜呼哀哉,魂神泄兮。夫子之谥,宜为惠兮。"门人从之。

  《世说》曰:长孙乐作王长史诔云:"余与夫子,交非势利,心犹淡水,同此玄昧。"孝伯见云:"才士不逊亡祖,何至与此人周旋。"

  又曰:谢太傅问主簿陆退:"张凭何以作母诔?"陆答曰:"故当是丈夫之德,表於事行;妇人之美,非诔不显。"

  ○吊文

  《文心雕龙》曰:吊者,至也。诗云"神之吊矣",言神至也。君子令终定谥,事极理哀,故宾之慰主,亦以至到为言也。压溺乖道,所以不吊矣。又宋水郑火,行人奉辞;国灾人亡,故同吊也。及晋筑虎台,齐袭燕城,史赵苏秦,翻贺为吊,害民构怨,亦亡之道。凡斯之例,吊之所设也。或骄贵以殒身,或狷介以乖道,或有志而无时,或行美而兼累,追而慰之,并名为吊。自贾谊浮湘,发愤而吊屈,体周而事核,辞清而理哀,盖首出之作也。又相如之吊二世,全为赋体,桓谭以为其言恻怆,读者叹息;及卒章意要切断,而能悲也。扬雄序屈,思积功寡,意深文略,故辞韵沉膇。班彪、蔡邕,并敏於致诘,然影附贾氏,难为并驱耳。故胡阮之吊夷齐,褒丧而无文,仲宣所制,讥诃实工。然则胡阮嘉其清,王子伤其隘,各其志也。弥衡之吊平子,缛丽而轻清;陆机之吊魏武,词巧而文繁。降斯已下,未有可称者矣。夫吊虽古义,而华辞未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固宜正义以绳理,昭德而塞违,析割褒贬,哀而有正,则无夺伦矣。

  《左传·庄十一年》曰:秋,宋大水,公使吊焉。曰:"天作淫雨,害於粢盛,若之何不吊?"对曰:"孤实不敬,天降之灾,又以为君忧,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兴乎!禹、汤罪已,其兴也勃焉;桀、纣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国有凶,称孤,礼也。言惧而名礼,其庶乎!"

  《史记》曰:相如从上至长杨,还过宜春宫,奏赋以哀二世行失也。其辞曰:"东驰土山兮,北揭石濑;弥节容与兮,历吊二世。持身不谨兮,亡国失势;信谗不寤兮,宗庙灭绝。坟墓芜秽而不修兮,魂无归而不食。"

  《汉书》曰:扬雄怪屈原文过相如,至不容,作《离骚》自投江而死,悲其文,未尝不流涕也。君子遇不遇,命也,何必沉身哉。乃作书,往往抚《离骚》文而反之。自岷山投诸江流,以吊屈原,名曰《反骚》。

  《祢衡别传》曰:南阳寇柏松记刘景升当蹔小出,属守长胡政令给视之。柏柏父子宿与政不佳。景升不在,柏松子在后罗人盗迹胡政无状,便尔杀之。景升还,惭悼无已,即治杀胡政,为作三牲,醊焉。正平为作板书吊之。时当行在焉,上驻马授笔,倚柱而作之。

  弥衡吊张衡,其辞曰:"南岳有精,君诞其姿。清和有理,君达其机。故能下笔绣辞,扬手文飞。昔伊尹值汤,吕尚遇旦,嗟矣君生,而独值汉。苍蝇争飞,凤凰已散。元龟可羁,河龙可绊。石坚而朽,星华而灭。惟道兴隆,悠悠永靡绝。君音永浮,河水有竭,君声永流。周旦先没,发梦孔丘。余生虽后,身亦存游。士贵知己,君其勿忧!"

  糜元吊比干曰:余既诘纣之后,又感比干亢辞进谏,不顾其身,而受刳屠之戮。杀身之后,纣不悔寤,适足快凶君之心,而无益於世。故复责而吊之。

  糜元吊夷、齐曰:少承洪烈从戎子王侧,闻先生饿於首阳,敢不敬吊?寄之山岗,呜呼哀哉。夫五德更运,天秩靡常。如有绝代之主,必有受命之王。故尧终於虞舜,禹殄於成汤。且夏后氏之末祀,亦殷氏之所亡。若周武为有失,则帝乙亦有伤。子不弃殷而饿死,何独背周而深藏?所行谁路?而子涉之!首阳谁山?而子匿之!彼薇谁菜?而子食之!行周之道,藏周之林,读周之书,弹周之琴,饮周之水,食周之茶,而谤周之主,谓周之淫:是诵圣之文,听圣之音,居圣之世,而异圣之心。

  束晢《吊萧孟恩文》曰:东海萧惠孟恩者,父昔为御史,与晢先君同僚。孟恩及晢旦夕同游,分义早著。孟恩夫妇皆亡,门无立胤。时有伯母从兄之忧,未获自往,致文一篇,以吊其魂,并修薄奠。其文曰:旧友人阳平束晢谨请同业生李察奉腶脩一束,麦糒一器,以致词於处士萧生之墓,曰:呜呼哀哉,精爽遐登,形骸幽匿,有耶亡耶?莫之能测。敬荐薄馈,魂兮来食。孟恩孟恩,岂犹我识。

  束晢吊卫巨山曰:元康元年,楚王玮矫诏举兵,害太保卫公及公四子三孙。公世子黄门郎巨山与晳有交好,时自本郡来赴其丧,作吊文一篇,以告其柩,曰:同志旧友,阳平束晢,顷闻飞虎肆暴,窃矫皇制,祸集於子,宗祊几灭。越自冀方,来赴来祭,遥望子弟,铭旌丛立。既窥子庭,其殡盈十。徘徊感恸,载号载泣。敛袂升阶,子不我楫,引袂授祛,子不我执。魂兮魂兮,於焉栖集!

  李充吊嵇中散曰:先生挺邈世之风,资高明之质,神萧萧以宏远,志落落以遐逸,忘尊荣於华堂,括卑静於蓬室,宁漆园之逍遥,安柱下之得一。寄欣孤松,取乐竹林;尚想荣庄,聊与抽簪。味孙觞之浊醪,鸣七弦之清琴;慕义人于玄旨,咏千载之徽音;凌晨风而长啸,托归流而咏吟。乃自足於丘壑,孰有愠乎陆沉?马乐厚而翘足,龟悦涂而曳尾。畴庙堂之是荣,岂和铃之足视?久先生之所期,羌玄达於遐旨;尚遗大以出生,何殉小而入死?嗟乎先生,逢时命之不丁!冀后凋於岁寒,遭繁霜而夏零。灭皎皎之玉质,绝琅琅之金声;投明珠以弹雀,捐所重而为轻。谅心不爽,非大雅之所营。

  袁宏友李氏吊嵇中散曰:宣尼有言曰:"惟仁者能好人,能恶人。"自非贤智之流,不可以褒贬明德,拟议英哲矣。故彼嵇中散之为人,可谓命世之杰矣。观其德奇伟,风韵劭邈,有似明月之暎幽夜,清风之过松林也。若夫吕安者,嵇子之良友也;锺会者,天下之恶人也。良友不可以不明,明之而理全;恶人不可以不拒,拒之而道显。然夜光匪与鱼目比暎,三秀难与朝华争荣,故布鼓自嫌於雷门,砾石有忌於琳琅矣。嗟乎,道之丧也,虽智周万物,不能遣绝粮之困;识达去留,不能违颠沛之艰。故存其心者,不以一眚累怀;捡乎迹者,必以纤芥为事。达人之获讥,惧高范之莫全。凌清风以三叹,予抚兹而怅焉。闻先觉之高唱,理极滞其必宣。候千载之大圣,期百王之明贤。聊寄愤於斯章,思慷慨男儿而泫然。

  ○哀辞

  《文章流别传》曰:哀辞者,诔之流也。崔瑗、苏顺、马融等为之,率以施於童殇夭折不以寿终者。建安中,文帝、临淄侯各失稚子,命徐幹、刘桢等为之哀辞。哀辞之体,以哀痛为主,缘以叹息之辞。

  《文心雕龙》曰:哀者,依也。悲实依心,故曰哀也。以辞遣哀,盖下流之悼。故不在黄发,必施夭昏。昔三良殉秦,百夫莫赎。事均夭枉,《黄鸟》赋哀。抑亦诗人之哀辞乎?汉武封禅,而霍嬗暴亡,哀伤而作诗,亦哀辞之类也。降及后汉,汝阳王亡,崔瑗哀辞,始变前式;然腹突鬼门,怪而不辞,驾龙乘云,仙而不哀。又卒章五言,颇似歌谣,亦仿佛乎汉武也。至於显顺张升,并述哀文,虽发其华,而未极心实。建安哀辞,惟伟长差善,《行女》篇时有恻怛。及潘岳继作,实踵其美。观其虑赡辞变,情洞悲苦,叙事如传,结言摹诗,促节四言,鲜有缓句,故能义直而文婉,体旧而趣新,《金鹿》《泽兰》,莫之或继也。原夫哀辞,大体情主於痛伤,而辞穷乎爱惜。幼未成性,故兴言止於察惠;弱不胜务,故悼惜加乎容色。隐心而结文则事惬,观文而属心则体奢。体奢为辞,则虽丽不哀,必使情往会悲,文来引泣,乃其贵耳。

  班固《马仲都哀辞》曰:车骑将军顺文侯马仲都,明帝舅也。从车驾於洛水浮桥,马惊,入水溺死。帝谓侍御史班固为马上三十步哀辞。

  《南史》曰:刘孝绰三妹,一适东海徐悱,文尤清壮,所谓刘三娘者也。悱为晋安郡,卒,丧还建业。妻为祭文,词甚凄怆。悱父勉欲为哀辞,见之乃阁笔。

  《三国典略》曰:齐文宣崩,杨愔选其挽歌,令乐署歌之。其魏收四首,阳休之、祖珽、刘逖各二首,卢思道八首入用。於是晋阳人谓卢思道为"八采卢郎"。北营刺史李愔戏谓逖曰:"卢八问谇刘二。"逖每衔之。至是,愔上《感思赋》,自陈文宣之世遭遇谗谮。逖为帝奏其文诽谤先帝。齐主怒,令鞭之。逖喜曰:"高捶三十,熟鞭之百,何如唤刘二时?"

  ○哀策

  《文章流别传论》曰:今所哀策者,古诔之义。

  《世说》曰:王东亭梦人以大笔与之,如椽子大。觉曰:"当有大手笔事。"少日,烈宗崩,哀策谥议皆王所作。

  《国朝传记》曰:褚遂良为太宗哀策文,自朝还,马误入人家而不觉也。

  又曰:崔融司业作武后哀文,因发疾而卒。时人以为三二百年来无此文。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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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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