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逸民五

  萧子显《齐书》曰:褚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塘人也。年十八,父为之婚,妇入前门,伯玉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布山,时人比之王仲都。在山三十馀年,隔绝人物。王僧达为吴郡,苦礼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才交数言而退。宁朔将军丘珍孙与僧达书曰:"闻褚先生出居贵馆,此子灭影云栖,不事王侯,抗高木食,有年载矣。自非折节好贤,何以致之?望其还策之日,蹔纡清尘,亦愿助为辔说。"答曰:"褚先生从白云游旧矣。此子索然,惟朋松石。介于孤峰绝岭者,积数十载。近故要其来此,冀慰日夜。比谈讨芝桂,借访荔萝。若己窥烟波临沧洲矣,知君欲见之,辄当申譬。"太祖即位,手诏吴、会二郡以礼迎遣,又辞疾,上不欲违其志,敕於剡白石山立太平馆居之。

  又曰:明僧绍字承烈,平原鬲人也。隐长广郡嶗山,诏征为正员外郎,称疾不就。其后与崔思祖书曰:"不食周粟而食周薇,古犹发议,在今宁得息谈耶?"僧绍弟庆符为青州刺史,罢任,僧绍随归住江乘摄山。太祖谓庆符曰:"卿兄高尚其事,亦尧之外臣,朕虽不相接,有时通梦。"乃遗僧竹根如意。

  《南史》曰:郭希林,武昌人也。曾祖翻,晋世高尚不仕。希林少守家业,征召一无所就。卒,子蒙亦隐居不仕。

  又曰:辛普明字文达,少就关康之受业,至性过人。居贫,与兄共处一帐。兄亡,仍帐施灵,蚊甚多,通夕不得寝,而终不道侵螫。侨居会稽,会稽士子高其行,当葬兄,皆送金为赠。后至者不复肯受,人问其故,答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亲友之意。今实以足,岂可利亡者馀赠耶?"

  又曰:杜京产字景齐,吴郡钱塘人也。父道鞠州从事,善弹棋。京产少恬静,闲意荣宦,颇涉文义,专修黄老。会稽孔顗清刚有峻节,一见而为交。郡命主簿,州辟从事,皆称疾去。与同郡顾欢同契,始宁东山,开舍受学。齐建元中,武陵王晔为会稽,齐高帝遣儒士刘瓛入东为晔讲,瓛故往与之游,曰:"杜生,当今之台尚也。"永明十年,孔珪、陆澄、沈约表荐京产,征为奉朝请,不至,於会稽聚徒教授。建武初,征员外散骑侍郎。京产曰:"庄生持钓,岂为白璧所回?"辞疾不就。

  又曰:孔道徽,会稽山阴人。守志业不仕,与杜京产友善。道徽父祐,至行通神,隐於四明山,尝见谷中有数百斛钱,视之如瓦石。太守王僧虔与张绪书曰:"孔祐,敬康曾孙也,行动幽祗,德标松桂,引为主簿,遂不可屈,此古之遗德也。"道徽少厉高行,能世其家风,隐居南山,终身不窥都邑。豫章王嶷为扬州,辟西曹书佐,不至,乡里宗慕之。

  又曰:臧荣绪,京莞莒人也。少孤,躬自灌园,以供祭祀。母丧,扫洒堂宇,置筵席,朔望辄拜荐焉。甘珍未尝先食。纯笃好学,括东西晋为一书纪、录、志、传一百一十卷,隐居京口教授。齐高帝为扬州刺史,征荣绪为主簿,不到。建元中,司徒褚彦回启高帝,称述其美,以置秘阁。荣绪谓人曰:"昔吕尚奉丹书,武王致斋降位,李、释教诫,并有礼敬之仪。"因甄明至道,乃著《拜五经序论》,常以宣尼庚子日生,其日陈五经拜之,自号披褐先生。又以饮酒乱德,言常为诫。永明六年卒。初,荣绪与关康之俱隐在京口,时号为二隐。

  又曰:吴苞字天盖,濮阳鄄城人也。儒学,善《三礼》及《老》、《庄》。宋泰始中,过江聚徒教学。冠黄葛巾,蔬食二十馀年。与刘瓛俱於褚彦回宅讲授。齐隆昌元年,征为太学博士,不就。始安王遥光及江祐、徐孝嗣共为立馆於锺山下教授,朝士多到门焉。当时称其儒者,自刘瓛以后,聚徒讲授,惟苞一人而已。以寿终。

  又曰:楼惠明字智远,立性贞固,有道术。居金华山,旧多毒害,自惠明居之,无复辛螫之苦。藏名匿迹,人莫之知。宋明帝召,不至;齐高帝征,又不至。文惠太子在宫,苦延方至,仍又辞归。俄自金华轻棹西下,及就路回之丰安。旬日,闻袄贼起,惟丰安独全。时人以为有先觉,齐武帝敕为立馆。

  又曰:渔父者,不知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太康孙缅为寻阳太守,落日逍遥渚际,见一轻舟,凌波隐显。俄而渔父至,神韵萧洒,垂纶长啸。缅甚异之,乃问:"有鱼卖乎?"渔父笑而答曰:"其钓非钓,宁卖鱼者耶?"缅益怪焉,遂褰裳涉水,谓曰:"窃观先生有道者也,终朝鼓枻,良亦劳止。吾闻黄金白璧,重利也;驷马高盖,荣劳也。方今王道文明,守在海外,隐鳞之士,靡然向风。子胡不赞缉熙之美,何晦其用若是也。"渔父曰:"仆山海狂人,不达世务,未辩贵贱,无论荣贵。"乃歌曰:"竹竿籊々,河水悠悠;相忘为乐,贪饵吞钩;非夷非惠,聊以忘忧。"於是悠然鼓棹而去。

  又曰:顾欢字景怡,吴兴盐官人也。家世寒贱,父祖并为农夫。欢独好学,年六七岁,知推六甲。家贫,父使田中驱雀,欢作《黄雀赋》而归。雀食稻过半,父怒,欲挞之,见赋乃止。乡中有学舍,欢贫,无以受业,於舍壁后倚听,无遗忘者。夕则燃松节读书,或燃糠自照。及长,笃志不倦。闻吴兴东迁,邵玄之能传五经文句,假为书师,从之受业。同郡顾凯之临县,见而异之,遣诸子与游。从豫章雷次宗谘玄儒诸义。母亡,水浆不入口,庐於墓次,遂隐不仕。於剡天台山开馆,聚徒受业者常近百人。欢早孤,读诗至"哀哀父母,生我劬劳",辄执书恸哭。由是受学者废《蓼莪》篇,不复讲焉。

  又曰:蔡薈字休明,陈留人。清玩不与俗人交。李捴谓江敩曰:"古人称安贫清白曰夷,涅而不缁曰白。至如蔡休明者,可不谓之夷白乎?"

  又曰:徐伯珍字文楚,东阳太末人也。少孤贫,学书无纸,常以竹箭、若叶、甘蕉及地上学书。山水暴出,漂溺宅舍,村邻皆奔走,伯珍累床而坐,诵书不辍。叔父璠之与颜延之友善,还袪蒙山,立精舍讲授。伯珍往从学,积十年,究寻经史,游学者多依之。太守琅琊王昙生、吴郡张淹并加礼,辟伯珍,应召便退。如此者凡十二焉。好释氏老庄,兼明道术。岁尝旱,伯珍筮之,如期而雨。举动有礼,过曲木之下,趋而避之。早丧妻,晚不复重娶,自比曾参。宅南九里有山,伯珍移居之。阶户之间,木生皆连理;门前梓树,一年便合抱;白雀一双,栖其户牖,论者以为隐德之感也。

  又曰:沈麟士字云祯,吴兴武康人也。父虔之,宋乐安令。麟士幼而俊敏,年七岁,听叔父岳言玄,宾散,言无所遗失。岳抚其肩曰:"若斯文不绝,其在尔乎?"及长,博通经史,有高尚之志。亲亡,居丧尽礼,服阕忌日,辄涕泣弥旬。居贫,织帘诵书,口手不息,乡里号为织帘先生。尝行路,邻人认其所着屐。麟士曰:"是卿屐耶?"即跣而返。邻人得屐,送前者还之。麟士笑而受之。宋文帝令何尚之抄撰五经,访举学士,县以麟士应选。不得已,至都,尚之深相接。及去,尚之谓子偃曰:"山薮固多奇士。沈麟士,黄叔度之流也。汝师之。"麟士常苦无书,因游都下,历观四部毕,乃叹曰:"古人亦何人哉!"少时,称疾归乡,不与人物通。或劝之仕,答曰:"鱼悬兽槛,天下一契;圣人玄悟,所以每履吉先。吾诚未能景行坐忘,何为不希企日损?"乃作《玄散赋》以绝世。隐居吴差山讲经,从学之士数百人,各营屋宇,依止其侧。时为之语曰:"吴差山中有贤士,开门教授居成市。"

  又曰:诸葛璩罪褡玟,琅琊人也。世居京口。璩幼事征士关康之,博涉经史。复师征士臧荣绪。荣绪著《晋书》,称璩有发擿之功,方之壶遂。齐建武初,江祀荐璩于明帝,言璩安贫守道,悦礼敦诗,如其简退,可扬清厉俗,请辟为议曹从事。帝许之。璩辞不赴。陈郡谢朓为东海太守,下教扬其风概,饷穀百斛。梁天监中举秀才,不就。璩性勤于诲诱,后生就学者日至。居宅狭陋,无以容之,太守张友为起讲舍。璩处身清正,妻子不见喜愠之色,旦夕孜孜,讲诵不辍,时人益以此宗之。

  又曰:刘惠斐字宣文,彭城人也。少博学,能属文,起家梁安成王法曹行参军。尝还都,途经寻阳,游于匡山,遇处士张孝秀,相得甚欢,遂有终焉之志。因不仕,居东林寺。又於山北构园一所,号曰:"离垢园"。时人因谓离垢先生,远近钦慕之。简文遗以机杖。论者云:自远法师殁后,将二百年,始有张、刘之盛矣。

  又曰:范元琰字伯珪。居父忧时,哀慕尽礼,亲党异之。及长好学,博通经史,兼精佛义。祖母患瘫,常自含吮。与人言,常恐伤物。居家不出城市,虽独居如对宾客,见者莫不改容惮之。家贫,惟以园蔬为业。尝出行,见人盗其菘,元琰遽退走。母问其故,具以实答。问盗者为谁,答曰:"向所退,畏其愧耻。今启其名,愿不泄也。"於是母子秘之。或有涉沟盗其笋者,元琰因伐林为桥以度之。自是盗者大惭,一乡无复草窃。齐建武初,征为曹虎平西参军,不至。於是始安王遥光为扬州,谓徐孝嗣曰:"曹虎参军,岂是礼贤之职?"欲以西曹书佐聘之。会遥光败,不果,时人以为恨。

  《南史》曰:阮孝绪字士宗,尉氏人。父彦之诫曰:"宜思自勖,以庇尔躬。"答曰:"愿追赤松子於沧海,逐许由於穹谷耳。"自是屏居一室,非晨昏定省,未尝出户外。外兄王宴贵显,孝绪度必颠覆,闻其笳声至门,乃穿篱逃迸。及宴诛,竟获免。时中丞任昉欲往见之,不肯。乃叹曰:"其室虽迩,其人何远!"自是钦慕风誉者莫不敛衽,望尘而息也。

  又曰:陶弘景字通明,丹阳人。生十岁,读葛洪《神仙传》曰:"仰青云,睹白日,不觉为远矣。"齐高祖作相,引为侍读。永明初,脱朝服挂神武门,上表辞禄,诏乃许之。居句容曲句山,自号华阳隐居。武帝即位,有吉凶征讨大事,皆使咨问,时人号为山中宰相。预知梁祚覆没,乃制诗曰:"夷甫任散诞,平叔坐论空,岂悟昭阳殿,遂作单于宫。"及侯景倾陷篡位,果在昭阳殿,皆如其言。大同初卒,年八十五。颜色不变,屋中有异香气,累日氤氲,谥贞白先生。有《肘后方》、《枕中术》及《本草》。

  又曰:沈顗顗,吴兴人也。性有至介,常慕黄叔度、徐孺子之为人,每独处一室,罕见其面。从叔勃贵显当朝,每还,吴宾客迎送填咽,顗送迎不出域。勃乃叹曰:"吾乃今知贵不如贱也。"

  梁书曰:何点字子晳,庐江人也。点虽不出入城府,而遨游於外,不簪不带,驾柴车,蹑草履,恣心所适,致醉而归。士大夫多慕从之,时人谓之通隐。

  《后周书》曰:韦敻字敬远,孝宽之兄也。志尚夷简,淡於荣利。太祖经略王业,仄席求贤,备礼辟之,终不能起,弥加敬重。世宗即位,礼遇逾厚,敕有司日给河东酒一斗,号曰逍遥公。年七十而卒。

  《陈书》曰:马枢字要理,扶风人。初为梁邵陵王纶学士。纶举兵援台城,留书二万卷寄枢,枢肆意寻览将遍,乃喟然叹曰:"吾闻贵爵位者以巢由为桎梏,爱山林者以伊吕为管库。今乃稽诸史典,笃论其义,亦各从其所好。"乃隐於茆山,曰精洞。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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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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