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十四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孝中

  《陈书》曰:徐孝克,陵第三弟。事所生母,尽孝。每侍宴,无所食啖,至席散,当其前膳羞又损减。高祖密记以问中书舍人管斌,尝不能对。自是,斌以意伺之,见孝克取珍果内伸带,斌常莫能识其意,后更寻访,方知还以奉母。斌以启高祖,高祖叹嗟久之,乃敕所司,自今享孝克前馔,赐以饷其母。后属兵荒,母病,思粳米粥,不能得,而孝克终身不食粳米。

  崔鸿《十六国春秋·前赵录》曰:太宰王详,字季海,性至孝。言及二亲,未尝不呜咽摧恸。每忌日,辄三日不食。

  《燕书》曰:周存,字道名,上谷渔阳人。王彭祖叛,母遇寇离失。时所在分崩,州郡隔异,存谓难寻求,自河以北无不周遍,存亡无问。后傅在昌黎,而存已属段氏。昌滥瘟地,燕之所统,存径投高祖,客之,为置酒於坐,问存:"君失母来几年?相见当识否?"高祖言音未止,存涕泗覆面,寻声而对,辞甚悲酸。举坐莫不慷慨,高祖亦为之动容,由是意遇倍加。存停期月,不得母问,将辞归,高祖意欲留之而未显也。存觉微旨,陈谢曰:"聂政、荆轲,刺客之流,意气之顾,甘死秦、韩。今明公无求於徵用,而见接以国士,应终身奉给,以答厚恩。然老母未审存亡,弟小无所依倚,寝食未敢废心。昔徐庶指方寸以求辞,今存披肝以表情,愿明公恕之。"高祖矜而听去。

  《后魏书》曰:赵琰,字叔起,天水人。为淮南王他府长史。时禁制甚严,不听越关葬於藉兆。琰积四十馀年,不得葬二亲。及烝尝拜,未尝不婴慕卒事。每於时节,不受子孙庆贺。年余耳顺,而孝思弥笃。岁月推移,坐迁窆无冀,乃绝盐粟,断诸肴味,二十年间,食麦而已。年八十卒。迁都洛阳,子应等乃还乡葬焉。

  又曰:长孙虑,代人也。母因饮酒,其父真呵叱之,误以杖击,便即致死。真为县囚执,处以重坐。虑列辞尚书,乞虑身代父老命,使婴稚众孤得蒙存立。书奏云:"虑於父为孝子,於弟为仁兄。寻情究状,特可矜感。"高祖诏特恕其父死罪,以从远流。

  又曰:辛少雍,字季冲。陇西狄道人也。少聪颍,有孝行,尤为祖父绍先所爱。绍先性嗜羊肝,尝呼少雍共食。及绍先卒,少雍终身不食羊肝。

  又曰:张彝,字邆宾,清河东武城人。太和中为给事黄门侍郎。后从驾南征,母忧解任。彝居丧过礼,送葬自平城达家,千里徒步,不乘车马,颜貌毁瘠,当世称之。

  又曰:寇治,字祖礼,上谷人也。世宗时为荆州刺史。治兄弟并孝友敦睦,白首同居。父亡虽久,而犹於平生所处堂宇,备煽进帐几杖,以时节开堂列拜,垂涕陈荐,若宗庙然,吉凶之事必先启告,远出行返亦如之。

  又曰:孝文帝以文明太后再周忌日,哭於陵左,绝膳二日,哭不辍声。

  又曰:玄顺,字子和,任城文宣王之子。遭父忧,哭泣呕血,身自负土。时年二十五,便有白发,免丧抽去,不复更生。除吏部尚书兼右仆射。上省登阶,见榻甚故,问都令史徐仵,仵对曰:"此榻曾经先王所坐。"顺即哽塞,涕泣交流,久不能言。遂令换之。

  又曰:杨弘三岁丧父,为母所养。母年九十三终,弘年七十五,哀毁过礼。三年服终,恨不识父,追服斩衰,誓终身命。经十三年,哀慕不改,为郡县乡闾三百馀人上状称美。有司奏宜旌赏,复其一门,旌其纯孝。

  《后周书》曰:乐运少好学,涉猎经史,而不持章句。年十五而江陵灭,运随例迁长安。其亲属等多被籍没,运积年为人佣保,皆赎免之。乂事母及寡嫂甚谨。由是以孝义闻。梁故都官郎琅琊王澄美之,为次其行事,为《孝义传》。

  又曰:荆可,河东猗氏人也。性质朴,容止有异於人。能苦身勤力,供养其母,随时甘旨,终无匮乏。及母丧,水浆不入口三日。悲号擗踊,绝而后苏者数四。葬母之后,遂庐于墓侧,昼夜悲哭,负土成坟。蓬发不栉沐,菜食饮水而已。然可家旧墓,茔城极大,榛芜至深,去家十馀里。而可独宿其中,与禽兽杂处。哀感远近,邑里称之。大统中,可乡人以可孝行之至,足以劝佬掮俗,乃上言焉。太祖令州县表异之。及服终之后,犹若居丧。大冢宰晋公护闻可孝,特引见。与言论,时有会於护。护亦至孝,其母阎氏没於敌境,不测存亡。每见可,自伤久乖膝下,而重可至性。及可卒之后,护犹思其纯孝,收可妻子於京城,常给其衣食。

  《北齐书》曰:李玄忠,母老多病患,乃专心医药,研习积年,遂善方伎。性仁恕,见有疾者,不问贵贱,皆为救疗矣。

  又曰:李密,平棘人,玄忠族弟。性方直,有行捡。因母病积年,得名医治疗不愈,乃精究经方,洞晓针药,母病乃除。

  《唐书》曰:高祖尝宴侍臣,果有蒲桃,侍中陈叔达执而不食。问其故,对曰:"臣母患口乾,求之不得。"高祖曰:"卿有母遗乎?"遂呜咽流涕。因赐帛百匹,以市甘珍。

  又曰:欧阳通为中书舍人,调露中起服。每入朝,必徒跣至城门,然后着靴;直宿则席地籍蒿。非公事不言,未常启齿。归必哀号无时。国朝夺情,惟通得礼。

  又曰:聊城人王少玄者,父隋末於郡西为乱兵所害。少玄遗腹生,年十余岁,问父所在,其母告之,因哀泣,便欲求尸以葬。时白骨蔽野,无由可辩,或曰:"以子血沾父骨,即渗焉。"少玄乃剡其体以试之,凡鞠挟日,竟获父体以葬。尽礼病创,历年方愈。贞观中,本州闻荐,拜徐王府参军。

  又曰:陈集愿,泷州开阳人也。代为岭表酋长。父龙树,钦州刺史。集原幼有孝行,父才有病,即终日不食。永徽中,丧父,呕血数升,枕服苫庐,悲感行路。资财田宅及僮仆三千馀人,并以让兄弟。则天时,官至左豹韬卫将军。

  又曰:玄让,雍州武功人也。弱冠明经擢第。以母疾,遂不求仕。躬亲药膳,蒸蒸致养,不出闾里者数十年。及母终,庐於墓侧,蓬发不栉,菜食饮水而已。咸亨中,孝敬监国,下令表其门闾。永淳玄年,巡察使奏让孝悌殊异,擢拜太子右内率府长史。后以岁满还乡里。乡人有所争讼,不诣州县,皆就让决焉。圣历中,中宗居春宫,诏拜太子司议郎。及谒见,则天谓曰:"卿既能孝於家,必能忠於国。今授此职,须知朕意。宜以孝道辅弼我儿。"寻卒。

  又曰:张志宽,河东人。隋末丧父,哀毁骨立,为州里所称。寇贼闻其名,不犯其闾。后为里尹,在县忽称母疾,急求归。县令问其故,志宽对曰:"母尝有所苦,志宽亦有所苦。向患心痛,是以知母有疾。"令初怒曰:"妖妄之词!"系於狱,外遣驰验之,果如斯言。令异之,以闻高祖,旌表门闾,就拜员外散骑侍郎。

  又曰:裴敬彝,绛州闻喜人也。曾祖子通,隋开皇中太中大夫。母终,庐於墓侧,哭泣无节,目遂丧明。俄有白鸟巢於坟树。子通兄弟八人皆友悌著名,诏旌表其门,乡人至今称为"义门裴氏。"敬彝少聪敏,七岁解属文,性又端谨,宗族咸重之,号为"甘露顶"。年十四,侍御史唐临为河北巡察使,敬彝父知周时为内黄令,为部人所讼,敬彝诣临论其冤。临大奇之,因命作词赋,知周事竟释,特表荐敬彝,补陈王府典签。知周在官忽暴卒,敬彝时在长安,忽泣涕不食,谓所亲曰:"大人每有痛处,吾即辄然不安。今日心痛,手足皆废,事在不测,得无戚乎?"遂请急还,倍道言归,果闻父丧,羸毁逾礼。事母复以孝闻。乾封初,累浊监察御史。时母病,有医人许仁则,足疾不能乘马,敬彝每自背负。母卒,高祖特诏赠以缣帛,仍官造灵舆。服阕,拜著作郎,兼修国史。仪凤中,自中书舍人历吏部侍郎、左庶子。则天临朝,为酷吏所陷,配流岭南,寻卒。

  又曰:给事中李日知,事母至孝。时母年老,常疾病,日知辄急,数日而鬓发变白。寻加朝散大夫。其母未受命妇,邑号而卒,将葬发引,吏人赍告身而至,日知於路上即时恸绝,久之乃苏。左右皆哀恸,莫能仰视。巡察使、卫州司马路敬潜闻其孝悌之迹,使求其状,日知辞让不报。服阕,累迁黄门侍郎。

  《庄子》曰:夫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孝之至也。

  《尸子》曰:孝子一夕五起,看其亲衣之厚薄,枕之高卑。

  《淮南子》曰:公西华之养亲也,若与朋友处;曾参之养亲也,若事烈君严主。

  又曰:孔子立孝,不过胜母之闾。

  《说苑》曰:曾子芸而误断其根,曾皙怒,援大杖击之。曾子仆,有顷乃苏,蹶然而起,进曰:"曩者,参得罪大人,用力杖参,得无疾乎?"退屏鼓琴而歌,欲令皙知其平也。孔子闻之,告门人曰:"参来勿内也。"曾子自以无罪,使谢孔子,孔子曰:"汝不闻瞽叟有子名舜,舜事瞽叟,求之未尝不在侧,索而杀之未尝可得。小箠则待,大箠则走。今子委身以侍暴怒,杀身以陷父不义,不孝孰是之大乎?"

  《说苑》曰:韩伯逾有过,其母笞之,泣。曰:"他日未尝泣,今日何泣也?"对曰:"逾他日得笞常痛,今母力衰,不能使痛,是以泣也。"

  《家语》曰:子路问於孔子曰:"有人于此夙兴夜寐,耕芸树艺,手足胼胝以养其亲,然而名不称孝,何也?"子曰:"意者,身不敬与?辞不慎与?色不悦与?(有一于此,破其孝名。)古之人有言曰:"人与事,不女欺。今尽养亲之道,而无三者之阙,何为无孝之名乎?"孔子谓子路曰:"举其身,非力之少,势不可也。夫内行不修,身之罪也;修身而身不彰,友之罪也。故君子入则笃行,出则交贤,何为无孝名也!"

  《吕氏春秋》曰:乐正子春下堂伤足,瘳而数月不出,犹有忧色。门人问之,答曰:"吾闻曾子曰:父母全而生之,子当全而归之。吾忘孝道,是以忧也。"

  又曰:凡理国家者必先务本,务本莫过於孝。夫孝,三皇五帝之本务,而万事之纪也,执一术而百善至。

  卢盘估《孝子传》曰:华光,字荣祖,彭城人。父涂※日,年四岁,问父所在。母辛送光至父冢,光再拜伏哭,欲留冢下。母抱归,悲咽三日不食。至年七岁,欲见父像,雇画师画其父像,朝夕拜谒如父。

  师觉授《孝子传》曰:老莱子者,楚人。行年七十,父母俱存,至孝蒸蒸。常着班兰之衣,为亲取饮。上堂脚跌,恐伤父母之心,因僵仆为婴儿啼。孔子曰:"父母老,常言不称老,为其伤老也。"若老莱子,可谓不失孺子之心矣。

  又曰:闵损,字子骞,鲁人,孔子弟子也。以德行称。早失母,后母遇之甚酷,损事之弥谨。损衣皆藁枲为絮,其子则绵纩重厚。父使损御,冬寒失辔,后母子御则不然。父怒诘之,损默然而已。后视二子衣,乃知其故。将欲遣妻,谏曰:"大人有一寒子,犹尚垂心。若遣母,有二寒子也!"父感其言,乃止。

  又曰:程曾,字孝孙,桂阳人。年七岁丧母,哀号哭泣,不异常人。祖母怜之,嚼肉食之,觉有味便吐去。

  萧广济《孝子传》曰:申屠勋,字君游,河内汲人。少失父,与母孤贫,佣作供养。夏天多蚊子,卧母床下,以身遮之。

  又曰:宿仓舒,陈留尉氏人也。年七岁遭荒,父母饥苦。仓舒求自卖与颍川王氏,得大麦九斛。后王氏免之,累官,除上党太守。后寻觅父母,经太原南郭,忽见母,遂还旧居。母卒,悲号而死。

  又曰:王惊,庐陵石阳人。父丧未殡,假瘗宅后,野火熛燎,惊力不能救,投火而死。

  又曰:妫皓,字玄起,吴郡馀杭人。父昆,南都太守,被劾入重罪。皓年十六,髡头诣阙,通章不省。皓不饮食,怀石腰中,但诣公卿。及行路时,辄出石置地,叩头流血覆面,莫不伤怀,遂奏理昆罪。

  又曰:伏恭,字叔齐,琅琊东武人也。伯父大司徒湛,孝谨敦睦,世号"伏不斗"。恭事后母著孝,建武初累迁太仆。上临辟雍,於万人中拜司空,众以恭孝行,故先之。

  又曰:朱百年,会稽山阴人。家贫,母以冬月亡,无絮,自此不衣绵帛。与同县孔凯善。时寒月,就孔宿,饮酒醉眠,孔以卧具覆之,百年觉,引去。谓孔子曰:"绵定意温。"因流涕悲恸。

  又曰:郭世道,会稽永兴人。年十四丧父,事后母勤身供养。妇生男,夫妇共议养此儿所废者大,乃瘗之。母亡服竟,追思未尝释衣。

  又曰:桑虞,字子纲,魏郡黎阳人,晋黄郎冲之子。丧父,虞年十四,毁瘠过礼,日食百粒,以糁藜藿。

  又曰:何子平,庐江灊人。事母至孝。为杨州从事,月俸得白米辄货市粟麦。人或问之,答曰:"尊老不办,常得生米,何容得食白粲?"有赠鲑(音圭。)者,不可寄家则不肯受。母丧,年将六十,有孺子之慕。宋大明末,饥荒,八年不得营葬,昼夜号叫。居室不蔽雨日,兄子伯与为葺治,子平曰:"我情事未申,天地一罪人,屋何宜覆?"

  《孟宗别传》曰:宗事母至孝,母亦能训之以礼。宗初为雷池监,奉鱼於母,母还其所寄,遂绝不复食鱼。后宗典知粮穀,乃表陈曰:"臣昔为雷池监,母三年不食鱼;臣若典粮穀,臣母不可以三年不食米。臣是以死守之。"

  《世说》曰:晋王祥事继母朱氏甚谨。家有奈树结子殊好,常使守之。时大风雨至,祥犹抱树而住。母常夜持刀往祥所暗斫之,值祥私起,刃及被而已。祥知母怪意不已,因跪前请死。朱氏於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搜神记》曰:吴猛,蜀人。小儿时,在父母傍卧,时夏月多蚊,而终不摇扇,惧蚊虻之去我及父母也。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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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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