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八

——(唐代李昉太平御览

  ○交友二

  范晔《后汉书》曰:孔融,宙之子也。十岁从父诣京师。时河南尹李膺简重,敕外云:"自京非当世才艺、英贤、通家子孙,辄不得进。"融故造其门,云:"我与公积代通家子孙。"膺乃召见,问:"父祖尝与仆有恩旧?"曰:"然。吾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岂非积代通家也。"众奇之。

  又曰:第五伦始以营长诣郡尹鲜于褒,见而异之,署为吏。后褒坐事左转高唐令,临去,握臂诀曰:"恨相知晚。"

  又曰:肃宗始修古礼,巡狩方岳。崔骃上《四巡颂》,帝叹之,谓侍中窦宪曰:"知崔骃乎?"对曰:"班固数为臣说之,然未见。"帝曰:"公爱班固而忽崔骃,叶公之好龙也。可试见。"骃候宪,宪倒屣迎,笑谓骃曰:"吾受诏交公,何得薄我哉?"遂揖入也。

  又曰:锺皓,字季明,颍川长社人。皓少以笃行称。同郡陈实,年不及皓,皓引与为友。

  又曰:张叔升,字彦真,陈留尉氏人也。有大志,叹曰:"人生於世,白驹过隙耳,安能曲道媚世俗哉!"守外黄令,遇党锢去官。道逢友人班荆而语曰:"今阙下阉宦专权。"因相向而泣。有老父过之曰:"嗟乎,二大夫何泣之悲!龙不隐鳞,凤不藏翼,一世网罗,泣将何及?"二人欲与之言,不顾而退,升竟以党锢下狱死。

  又曰:任末,字叔本。游京师,教授十余年。友人董奉德於洛阳病亡,末躬推车,载奉德致於墓所,由是知名也。

  又曰:梁鸿友人高恢,字伯达,少好《老子》,隐华阴山。及鸿东游,思恢作诗。远不复相见,恢亦高抗,终身不仕。

  又曰:陈蕃、李膺之败,何颙以与蕃、膺善,遂为宦者所陷,乃改名姓,亡匿汝南间。所至皆亲其豪杰,有声荆豫之域。袁绍慕之,私与往来,结为奔走之交。

  又曰:孔奋,字君鱼,扶风茂陵人也。守姑臧长,治贵仁平。太守梁统深相敬待,不以官属礼之,常迎入大门,引入见母。

  又曰:李燮,字德公。所交皆舍短取长,好成人之美。颍川荀爽、贾彪虽俱知名,而不相能,燮并交二子,情无適莫,世称其平正。

  又曰:王允,字子师。同郡郭林宗一见奇之,曰:"王生一日千里,王佐才也。"遂定交。

  谢承《后汉书》曰:范式为荆州刺史。友人南阳孔嵩,贫有亲老,乃变名姓,佣於新野县,县吏遣嵩为式导驺,式见而识之,呼嵩,把臂谓曰:"子非孔仲山耶?"对之叹息。式敕县代嵩,嵩以佣未竟,不肯去。

  又曰:陈蕃既被害,友人陈留朱震,时为铚令,闻而弃官,哭而收葬。

  又曰:许敬,字鸿卿,汝南人。与同郡周伯灵为交友。伯灵早亡,卿育养其子。

  又曰:马实,字伯骞。勤结英雄,所欲友接,负笈荷担,不远万里。山阳王畅未仕时,实慕高名,往见之,届畅门投刺,欲不肯见,使从者拒之云:"行历未旋。"实留连,日日往伺之,谓从者曰:"夫孝子事亲,行不逾日,而至今不归,非孝子也。欲待与相见,如凶於路,往而不友,哭之以为死交。"畅闻其言,叹息壮志,因执其手,揖引与入。美谈毕,请入见母,饮实定好而别。实临退,执畅手诀曰:"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幸俱生盛明之世,免砖瓦之姿,托为丈夫,当建名后载,不可为空生徒死之物,秽天壤之间。"

  又曰:雷义,字仲公,豫章人。举茂才,让友人陈重,字景公。刺史不听,义遂阳狂披发走,不应命。乡里为之语曰:"胶漆自谓坚,不如雷与陈。"

  又曰:范式,字巨卿,山阳金乡人。少游太学,与汝南张劭为友。劭字玄伯。二人并告归乡里。式谓玄伯曰:"后二年当还,将过拜尊亲,见孺子焉。"乃共克期。至日,卿果到,升堂拜母,饮尽欢而别。后玄伯寝疾笃,同郡郅君章、商子微晨夜省视。玄伯临尽,曰:"恨不见死友!"寻卒。式梦玄伯玄冕垂缨而呼曰:"吾死当以某日葬,子岂能相及?"式觉而悲赴之,便服朋友之服,投其葬日。未届,而丧已发引,至坑,将窆,而柩不肯进。其母抚之曰:"玄伯岂有望也?"停柩移时,见有素车白马,号哭而来,母曰:"必巨卿也。"既至,叩丧言曰:"行矣玄伯,死生异路,永从此辞。"会葬者千人,皆挥涕。式执绋引,柩乃前进。式留止冢次,修坟树而退。

  又曰:范式尝至京师,受业太学。时诸生长沙陈平子同宰骚,与式未相见,而平昨;病,曰:"山阳范式,烈士也,可托死。吾殁,但以尸埋巨卿户前。"乃裂素为书遗巨卿。既终,妻从其言。式行適还,有书见瘗,怆然感之,向坟揖哭,为死友。乃营护妻儿,身自送丧於临湘。未至四五里,乃委素书於柩上,哭别而去。

  袁山松《后汉书》曰:吴佑放猪长桓泽中,诵经而行。北海公沙穆游太学,资乏,变服为佣,与佑凭舂。遂为交於杵臼之间。

  华峤《后汉书》曰:洛阳庆鸿,慷慨好义,廉范与为刎颈之友。时人称曰:"前有管、鲍,后有庆、廉。"

  司马彪《续汉书》曰:李膺性简亢,无所交接,惟以同郡荀淑、陈实为时友。

  《东观汉记》曰:杨政尝过马武,称疾,见政对几据床,欲令政拜床下。政入户,前排武,径上床坐。武恨,言语不怿。政因把武臂责之曰:"卿蒙恩,称蕃臣,不思求贤报国,而骄天下英俊。"会信阳侯至,责数武,合为朋友也。

  又曰:尹敏,字幼季。与班彪相厚,每相与谈,常对案不食,昼即至暝夜即彻具。

  又曰:朱晖同县张堪有名德,每与相见,常接以友道。晖以堪宿望盛名,未敢安之。堪至,把晖臂曰:"欲以妻子托朱生。"晖举手不敢答。堪后仕为渔阳太守,晖自为临淮太守,绝相闻见。时南阳饥,堪妻子贫穷,晖乃自往候视其困,分所有以赈给之。

  又曰:郅惲友人董子张者,父先为乡人所害。及子张病,将终,惲往候之。子张病涕,视惲,不能言。惲曰:"吾知子不悲夭命,而痛仇不复也。"子张但目击而已。惲即起,将客遮仇人,取其头以示子张。子张见而气绝。

  又曰:赵喜为赤眉兵所围,迫急,乃亡走,与友人韩仲伯等数十人,携小弱,越山出武关。仲伯以妇色美,虑有强暴者,而己受其害,欲弃之於道。喜怒不听,以泥涂妇面,载以鹿车,身推之。每逢贼欲逼夺,喜辄言病,以此得免。

  又曰:闵仲叔恬静养神,弗役於物。与周党相友,党每过仲叔,共含菽饮水。

  又曰:应顺,字仲华,汝南人。少与同郡许敬善。敬家贫,亲老无子,为敬去妻更娶。

  《魏志》曰:荀攸,彧从子也。太祖令曰:"孤与荀公达周旋二十馀年,初无毫毛可非者。"

  又曰:公达,贤人也。所谓"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孔子称"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公达即其人也。

  又曰:曹真,字子丹,太祖族子也。真少与宗人曹遵、乡人朱赞并事太祖,遵、赞早亡,真愍之,乞分所食邑封遵、赞子。诏曰:"太司马有叔向抚孤之仁,笃晏婴久要之分。君子成人之美,听分真邑赐遵、赞子爵关内侯,各五百户。

  又曰: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少朴讷,好击剑,尚武事。琰友人公孙方早卒,琰抚其孤息,若己子。

  又曰:陈矫,字季弼,为郡功曹。过太山,太山守薛悌异之,结为亲友。戏峤曰:"以郡吏交二千石,不亦可乎!"悌后为魏郡及尚书令,皆代矫。

  《魏略》曰:赵歧,字台卿。藏匿避难,买饼市中。孙嵩见歧非常人,呼而问之,遂与俱归。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上堂,享之极欣,藏歧复壁中。

  又曰:华歆,字子鱼,平原人。灵帝时与北海邴原、管宁俱游学,三人相善,故时人号三人为龙,谓原为龙腹,宁为龙尾,歆为龙头。

  《魏氏春秋》曰:嵇康寓居河内,与之游者,未尝见其喜愠之色。与陈留阮籍、河内山涛、向秀、藉兄子咸、琅琊王戎、沛人刘伶相与友善,游於竹林,号曰七贤。

  《吴志》曰:孙策创业,命张昭为长史,抚军中郎将,升堂拜母,如比肩之旧。文武之事,一以委昭。

  又曰:吴范,字文则。与亲故交接有终始。素与魏腾同邑相善为交。滕尝有罪,吴主权责怒甚,敢有谏者处死,范谓滕曰:"与汝偕死。"滕曰:"死而无益,何死?"范曰:"安能虑此,坐观汝耶!"乃髡头自缚诣门下,使铃下以闻。铃下不敢,曰:"必死不可!"范曰:"汝有子耶?"曰:"有。"曰:"使汝为吴范死,子以属我。"铃下曰:"诺。"乃排阁入。言未卒,权大怒,欲投以戟。逡巡出走,范因突入,叩头流血,言与涕并。良久,权意释,免滕。

  又曰:周瑜,长壮有姿貌。孙坚兴义兵讨董卓,徙家於舒。坚子策与同年,独相友善,瑜推道南宅以舍策,升堂拜母,有无共通。

  又曰:鲁肃,字子敬,临淮东城人。周瑜知其奇也,遂相亲结,定侨、札之分。

  又曰:鲁肃代周瑜之当陆口,过吕蒙屯下。肃意尚轻蒙,或说肃曰:"吕将军功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顺之。"肃遂往诣蒙,酒酣,蒙问肃曰:"君受重任,与关羽为邻,将何计略,以备不虞?"因为画五策。肃於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吕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遂拜蒙母,结友而别。

  《吴录》曰:张温,字惠恕。英才瑰伟,遂以礼躬延见召,对词雅淹润。帝攻容前席拜中郎,聘蜀,与诸葛全结金兰之好焉。

  《蜀志》曰:马谡(音缩。)字幼常。才气过人,好论军计。谡临终与诸葛亮书曰:"明公视谡犹子,谡视明公犹父,愿深殛鲧兴禹之义,使平生之交不亏此,谡虽死无恨于黄泉也。"于时十万之众为之流涕。亮自临祭,待其孤遗若平生。

  又曰:张裔字君嗣,蜀郡成都人也。少与犍为杨恭友善,恭早死,遗孤未数岁,裔分居事恭母如母。恭息长大,为之娶妻,买田宅产业,使立门户。

  又曰:杨戏,字文然。为人笃於旧故,与巴西韩俨、黎韬童幼相亲,后俨痼疾废顿,韬无行见捐,戏经纪振恤,恩好如初。

  《晋书》曰:王龚,字孝伯。清操过人,才地自负,恒有宰相之望。与王沉齐名,友善。

  又曰:桓温,字玄子,宣城太守彝之子也。与庾翼友善,恒相期以宁济之事。翼荐温於明帝曰:"桓温少有雄略,愿勿以常人遇之。"

  又曰:陆机,吴人也。文章冠代。至太康末与弟云造太常张华。华素重其名,如旧相识,曰:"伐吴之役,利获二俊。"

  又曰:周馥,字祖宣。馥少与友人成公简齐名,俱起家为诸王友学。

  又曰:纪瞻慎行好施,老而弥笃。少与陆机兄弟相亲善。及机被诛,瞻恤其家,及嫁机女,资送同于所生。

  又曰:郑衮,字叔林。荣阳开封人也。少孤,随叔父浑避难江东。时华歆为豫章太守,浑往依之,歆素与衮父泰友善,抚养衮如己子。

  《晋中兴书》曰:郗超所交皆一时秀美,虽寒门后进亦拔而友之。死之日,贵贱操笔为诔者四十馀人。其为物所宗贵如此。

  又曰:胡毋辅之,字彦国。少擅高名。有王尼者,出寒微,辅之、庾顗、王澄等,共为美谈。尼以门役送护军府,辅之等乃赍羊酒诣门。吏以闻护军,曰:"诸名士以羊酒来,当有以。"既入,先过尼,尼已给府养马,辅之等坐厩下,与尼炙羊饮酒而去,竟不见护军。护军大惊,乃与尼长假。

  又曰:东瓯沃壤,名士多乐居之,太傅谢安未仕时,亦居东土,共王羲之、孙卓、李充、许询、道林,皆文义冠世,共相友昵。

  又曰:鲁公贾谧参管朝政,京洛人士无不倾心。渤海石崇之徒,年皆长谧,并以文才降节事谧,共相朋昵,号曰二十四友。

  又曰:羊曼,字祖延。颓纵弘狂,饮酒诞节。与温峤、庾亮、阮放、桓彝同志友善,并为中兴名臣。时州里称陈留阮放为弘伯,高平郗鉴为方伯,太山胡母辅之为达伯,济阴卞壸为裁伯,陈留蔡谟为朗伯,陈留阮孚为诞伯,高平刘绶为委伯,而曼为〈黑沓〉伯,凡八伯,盖拟古之八俊。

  又曰:薛兼与同郡纪瞻、广陵、闵鸿、吴郡顾荣、会稽贺循同志友善。初入洛,司空张磺见而叹息曰"南金也"。

  又曰:华谭所友人袁甫者,字公胄,历阳人。少能言议,与谭齐名,友善。太安中入洛,谭与甫书曰:"诚以枯泽非应龙之渊,棘林非鸾凤之窟。昔食其自匿监门,非高祖不长揖;孔明骨稼南阳,非刘氏不驰驱。望云霄而遇翮,见鸿渐之轻羽;瞻长途而高鸣,知骐骥之迅足。"

  又曰:王濛少而不羁,不为乡闾所齿。晚节克修,遂有风流美誉,与沛国刘惔齐名、友善。时人以濛比袁耀卿,惔比荀奉倩。

  何法盛《晋中兴书》曰:庾翼,字雉恭。时京兆杜乂、陈郡商浩并才名冠世,而翼弗之重,每语人曰:"此辈宜束之高阁,俟天下平然后议其所任耳。"惟与桓友善,在总角之中,便相期终始。

  又曰:肃祖之在东宫,与温峤、庾亮并布衣之好。

  《晋阳秋》曰:陆抗、羊祜、推侨,札之好。抗尝遗佑酒,佑亦馈抗药,各推心服之。

《太平御览》
太平御览《太平御览》是宋代著名的类书,为北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学者奉敕编纂,始于太平兴国二年(977)三月,成书于太平兴国八年(983)十月。《太平御览》采以群书类集之,凡分五十五部五百五十门而编为千卷,所以初名为《太平总类》;书成之后,宋太宗日览三卷,一岁而读周,所以又更名为《太平御览》。全书以天、地、人、事、物为序,分成五十五部,可谓包罗古今万象。书中共引用古书一千多种,保存了大量宋以前的文献资料,但其中十之七八已经亡佚,更使本书显得弥足珍贵,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宝贵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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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昉】简介

  李昉生于后唐庄宗同光三年(925年)。其父李超,曾在后晋担任工部郎中、集贤殿直学士,他的伯父右资善大夫李沼没有儿子,就把李昉过继到自己膝下。李昉早年以荫补任太庙斋郎,选授为太子校书。


  后汉乾佑(948年—950年)年间,李昉登进士第,授职秘书郎。经宰相冯道引荐,与吕端一同任直弘文馆,后改任右拾遗、集贤修撰。


  后周显德二年(955年),李昉随宰相李谷出征淮南,担任记室。李昉掌管军中章奏,世宗览奏后,喜爱其文才,等到看了他写的《相国寺文英院集》,更加喜欢李昉的诗,称赞他说:“朕知道这个人已经很久了。”李昉因病请求先回朝,李谷看着他说:“你来日的官爵禄位应当像我一样。” 世宗率军回师后,擢升李昉为主客员外郎、知制诰、集贤殿直学士。


  显德四年(957年),加史馆修撰、判馆事。同年冬,世宗再次南征,李昉从征到高邮,适逢陶谷出使南唐,李昉在军中代理草拟诏书,被任命为屯田郎中、翰林学士。


  显德六年(959年)春,李昉遭逢母丧。同年,周恭帝继位,赐李昉金紫官服。


  北宋建立后,李昉加职中书舍人。


  建隆三年(962年),李昉被罢职为给事中。


  建隆四年(963年),朝廷平定荆湘地区,李昉受命祀祠南岳,就近担任衡州知州。


  乾德二年(964年),李昉被调回朝廷任职。陶谷诬告李昉替亲属谋求京畿令一职,太祖大怒,召吏部尚书张昭当面质问此事。张昭是名儒,性格耿直,在朝堂摘下自己的官帽,上前厉声说:“陶谷欺骗陛下。”太祖仍抱有疑意,将李昉外调任彰武军行军司马,住在延州以谋生度日。在三年内本应迁徙至内地,李昉不愿意。经宰相推荐,太祖在开宝二年(969年)将李昉召入朝,再次担任中书舍人。不久,任直学士院。


  开宝三年(970年),李昉奉命主持贡举。


  开宝五年(972年),李昉再次主持贡举。秋季,在大明殿参加宴会,太祖看见李昉坐次在翰林学士卢多逊之下,向宰相询问原因,宰相回答说:“卢多逊是学士,李昉只不过是个殿直罢了。”太祖于是任命李昉为翰林学士,让他坐在卢多逊的上位。


  李昉主持贡举时,他的乡人武济川预选。不久后,武济川在奏对太祖时失当,李昉受牵连被贬为太常少卿,不久改判国子监。


  开宝六年(973年)五月,李昉复任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同年冬,判吏部铨选。当时,宰相赵普被卢多逊排挤,卢多逊多次向太祖告发赵普的过错,太祖在其后询问李昉此事,李昉回答说:“臣的职责是草拟诏书,赵普的所作所为,不是臣能知道的。”


  太平兴国元年(976年),宋太宗赵光义即位,加李昉为户部侍郎,命他与扈蒙,李穆,宋白等同修《太祖实录》。


  太平兴国四年(979年),李昉随太宗出征北汉。宋军回师后,李昉因功获授工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承旨。


  太平兴国八年(983年),李昉改任文明殿学士。当时宰相赵普、宋琪任职已久,朝廷寻找能接替他们任职的人,李昉于宿旧大臣中最为突出,于是被任命为参知政事。同年十一月,赵普出镇武胜军,李昉与宋琪都被任命为平章事。不久,加监修国史,他建言恢复将时政记先进呈皇帝而后交付有关部门的惯例。


  雍熙元年(984年),朝廷举行郊祀,任命李昉为左仆射,李昉再三辞让,便加任中书侍郎。宋军北伐幽蓟地区无法取胜,朝廷派使者分赴河南、河东,征发百姓参军,每八个壮丁中抽取一人为兵。李昉等相继对太宗说:“近来分派使者征发河南、河东四十多郡的百姓作为边境守备,是不得已的举措啊。但是河南的百姓一贯从事农业,不知战事,一旦征集起来,必然会导致动乱,如果百姓因此啸聚山林作乱,朝廷还必须剪除消灭。如果发生这种情况,那么河北的土地既被戎人(契丹)所困扰,河南百姓又作乱于民间,况且到了春季,此举妨碍农业耕作。陛下如果认为诏令已颁布,难以反悔,就应当再派使臣,严加戒令,所到之处少征发百姓,如果百姓情绪不安,就应该延缓此事,密令使者见机行事,才能免除后患。”太宗表示赞许,并采纳了李昉的意见。


  端拱元年(988年),百姓翟马周击登闻鼓上告,讼称李昉官居宰相,在北方有战争的时候,不作边备,只知赋诗宴乐。举行籍田礼完毕后,太宗立即召贾黄中草拟诏令,贬李昉为右仆射,并严加谴责。贾黄中说:“仆射,是百官的表率和上级,实为宰相之任,现在李昉从工部尚书而迁任此职,不是黜贬斥责。如果说文昌政务简少,以均劳逸为借口,较为得体。”太宗认为这个意见很好。恰遇契丹犯边,太宗令文武群臣各自进献防御策略,李昉援引汉、唐先例,坚持认为应委屈己方与敌修好,停止战争、休养百姓,此建议为当时舆论所称许。
淳化二年(991年),李昉以右仆射之职兼任中书侍郎、平章事、监修国史,再次拜相。


  淳化三年(992年)夏,天下发旱灾、蝗灾,又遇雨灾。当时李昉与张齐贤、贾黄中、李沆同为宰相,他们都以执政无能为由,上表请罪,太宗未加以怪罪。


  淳化四年(993年),李昉因为家中连遭不幸,请求解除宰相职任,太宗不允,并派张齐贤等宣谕圣旨,李昉才又上朝处理政事。数月后,李昉被罢为右仆射。之前,太宗召翰林学士张洎起草诏令,任命李昉为左仆射,将其罢相。张洎说:“李昉官居治理政务的重任,却阴阳不调,不能决意引退,让他位处百官师长之任,怎么能表示陛下劝勉之意呢?”太宗览奏后,便下令贬斥李昉,让他只任右仆射。


  淳化五年(994年),李昉年届七十,以特进、司空之职致仕归居,如遇朝会宴饮,令他居宰相班次之中,太宗每年对他的赏赐愈发厚重。


  至道元年(995年)正月十五,太宗在乾元楼观灯,召来李昉,命他坐在身边,把自己杯中的酒倒给李昉,并亲自拿水果点心赐给李昉。太宗看见京师繁华,手指前面的街坊小巷及官府衙门,命近臣开拓为通衢长廊,于是谈论道:“后晋、后汉君臣昏暗、相互猜疑,枉屈陷害善良,当时百姓民不聊生,即使想准备宴席,哪里顾得上呢?”李昉说:“后晋、后汉的事情,臣都经历过,哪里能与圣朝同日而语呢?像现在这样天下清平,人民富康,都是陛下恭勤政事所致啊。”太宗说:“勤政忧民,是帝王常事。朕不是因为繁华而高兴,而是因为百姓安居乐业而高兴啊。”于是对侍臣们说:“李昉奉事朕,两次进入中书省,从未做过伤人害物之事,今日应当如此享受,可以算作是善人君子啊。”


  至道二年(996年),李昉陪同太宗祭祀南郊,礼毕入贺,因为拜舞仆倒在地,被台吏扶着离开。李昉在卧疾数日后去世,享年七十二岁。获赠司徒,谥号“文正”。葬于今河北省饶阳县南12公里五公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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