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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教室,窗外一片漆黑。我抬起头看看窗外,又看看手表,便再次埋头疾书。目前,我需要解决的是七张卷子,时间是三个小时。
空气仿佛是凝重的,我目光紧凑,飞快地扫过题目,大脑一刻不停歇地转动,手起笔落,沙沙作响。眼前只有白色试卷上深刻的黑色铅字,耳边除了落笔的急促声音,什么也没有。
我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会出如此难的选拔题,仅仅是暗示我们重点高中推荐招生考试——“优录”——就是这么难吗?英语的阅读题让人很迷茫,许多陌生的单词在眼前晃动,晃着晃着,眼睛就花了。我打起精神又看了一遍,反反复复,却连大意都没懂。迷茫地抬起头,想从其他同学脸上捕捉些什么,有的只是同样的迷茫,是怪异莫名的沉思,是不安的烦躁。
——被考试压抑的花季少男少女们。
铃声响起。有卷子翻动的细小而又清澈的声音。
“走啦走啦,没做完就算啦!”监考老师闲闲的声音。
“唉,真像一场噩梦。不过——终于结束啦!”背起书包的瞬间,耳边传来茜茜的话加上夸张的长长吁气声。
“还没完呢,”我连忙插话,“为‘优录'艰苦卓绝的奋斗还在后头呢!”
茜茜白了我一眼:“我警告你,别破坏我的好心情啊。至少今天晚上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喽!”后半句的音调明显提高,我们相视一笑。
走出校门的时候,妈妈在门口等着我。我下意识地看看手表,银白色的底盘上反射着黯淡的路灯光,9:40了,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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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天气躁动不安,四处飘浮着不安分的因子,一点点闭塞,消散,在空际回荡。
宇和彦彦闹翻了,宇很凶地把彦彦的书推翻,书散了一地。彦彦什么也没有说,事实上,她并不是一个强势的女孩子,她只是走过去,一本一本捡起来,很安静地,之后回到座位上做题。偶尔有人抬起头皱一下眉,但很快又低下去。每个人书桌上的书都越堆越高,任务也越来越重,黑板旁挂着红色的醒目的倒计时牌。谁都知道,只有拼搏才意味着幸福——不久的暑假,以及未来高中的幸福。
但我的思绪却飘回以前。
那时的宇是温和的,他会微笑着给我们讲题,会乐呵呵地开玩笑,也会拍着函的肩膀催他快点儿一起回家。而现在,他总是沉默着趴在桌子上做题,我坐在后排,总是只看见一个低下头的背影。
因为升学考试,压力就会很大吗?是不是每个人都该漠然起来或是变成一个微小火星就能点燃的火药桶呢?
想到这里,我心里难过极了。
听,那时间哗哗流淌的声音,那倒计时日历一页一页被撕去的声音。
我看见老师们来来往往,一节课似一场梦境般飞过。而我们,就像鱼儿深潜在没有阳光的海底,就像蝴蝶带着心底最初的单纯梦想在花田里忙碌地飞过,留下一圈没有微笑的美好痕迹。
“优录”的脚步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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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告别了教室里的日子——为了“优录”,所有参加“优录”的同学都开始了在学校顶级教师领导下的不同寻常的生活。
走进阶梯教室,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一百多号人,耳边是嘈杂的说话声,但随即就被某位不认识的老师用更高分贝扩音器发出的叫喊压了下来。我没敢出声,找到位置放下沉甸甸的书包,迎面对视左手边的女生。她的微笑很明朗,还悄悄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哎,同学们都说这是魔鬼训练,你说是不是?你看那老师,多强悍!”
“哈哈!”我被她逗乐了,正打算一起聊聊,却看见白花花的卷子正从前排向我们涌来,那阵势,让人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奈。
“唉,又是卷子。就不能换点别的?政治课本上还说要创新呢!”右边的男生摇头晃脑,下一秒,却已深深沉入题目中,好像刚才说的话无关痛痒,话音未落就被风吹散了。
是否这一切已经成为习惯……
五月,天亮的很早,四处都是明亮的,只是没有热烈的光线,留下足够的清凉。
I believe if I work hard enough,my dream will come true in the end.
在题海中奋斗,脑海中不自觉地蹦出了这句话。这是妍妍在I want to be a/an……的英语作文中写到的。虽然句子平平常常,但那是我竟感到微微的震撼。
这句话,我很信,信到不由自主地出现在脑海中。稍稍走神之后,我更加握紧了笔。
你可否知道,漫长的黑夜里,我们一直在期待黎明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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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雨水哗哗地像断了线的珠子秘密地下着,薄薄的雾气在细雨中穿梭,在激荡的一个又一个水花中散去。
和梦冉一起去WC时才发现的,天阴沉了。
是的,教室里那么闭塞,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时会想,我真的是与世隔绝了。早晨去学校时很早,大街上的人稀稀拉拉;中午不回家,导致好久没看新闻了,就连玉树发生地震也是听同学说的;到了晚上,虽然华灯高照,却眼前依旧是暗淡的,回家途中经过一家夜市,一股股菜香夹杂着烧烤的香味扑鼻而来,听着不拘小节的正玩得愉快的人操着方言喊:“干啦!干啦!”我的心里却是孤独而苦涩的。在家庭和学校之间穿梭,只为了那一天的到来,于是便学会了放弃。
和梦冉边走边扯着闲话,突然迎面一个偌大的身影撞撞跌跌地闪来,差点儿装上梦冉。那人之后猛然醒悟似的不断道歉,等我回过神儿来时那个大男生已经再次晃走了。
“嗨!其实我早注意到了,”梦冉说,“那个男生,我看见他……嗯,目光呆滞,走路摇晃,重心不稳,是大脑供电不足了吧?相比之下,像我,心理素质是多么好啊,咱们多坚强!”嘴角一个完美的弧度,他笑了。
“嘁,这也叫坚强啊?快回去吧,我还要洗脸呢,不然晚自习怎么熬……”
接住一捧水后低下头,水在微微发热的脸庞迅速蒸发,带走了燥热与一天的疲劳,真的好清凉呢……一瞬间,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如风吹般发梢般掠过——
为什么会这样“坚强”?
大概,是梦想,正等待着绽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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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5月22日,地点是二十中。
早上八点,校门口已挤满了参加考试的人,亦有**吹着哨子维持着来往车辆的秩序。闹哄哄的说话声抑或读书复习声,熙攘的人群,旁边小面馆的白色雾气……这一切,就像电视剧里常上映的高考场景一样,只是这是我们的现实且没有人忘带准考证。
站在我们旁边的一个女孩,不知怎的,还没进考场嘛竟然被吓哭了。妍妍老爸很担心地问妍妍:“你……紧张不紧张啊?”
“紧张什么?我们都习惯了,”然后她捅捅我,“对吧?”
她的语气,颇有点儿豪迈。
开考前夕,进考场时很正规,不准带除文具以外的任何东西。每个人都很庄重,进入考场找到座位后就安安静静地坐着,没有人像以前那样说说小话,氛围宁静而清凉,很容易使人入定。
要认真,仔细,沉着,冷静,要保持平常心,不紧张……我在心中默念着,暗示自己。
铃铃铃……一阵急促的铃声。
“我一定能考上的。”匆匆念完最后一句,我接过老师递过来的卷子。
正如以往飞逝的任何一件事一样,现在回想以来的“优录”同样是短暂的,一晃而逝的,就像一场梦境。梦中那天阳光热烈,穿过层层浓荫照射在颇有些阴暗的教室里,照射在我的桌子上。
在阳光中开始,亦是在阳光中结束。
平平常常的发挥,无论考的怎么样都不再有所畏惧,也许是因为曾经那么认真地带着梦想努力飞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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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正如我们所期望的那样,有一个不错的结尾。
分数出来的那天,老班把我们从教室里叫了出来。大家提心吊胆地围成一圈,听老班公布分数。
“你,考上了。”老班拍拍我的肩膀,简短地说道。那一刻,我仿佛听到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声音。同样考上的,还有梦冉、妍妍、宇……
“终于可以提前回家不用参加中考了,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看书了,也终于可以跨入梦想中的高中了!”无数次在心底的呐喊后步入现实。
收拾好“行李”一起回家的时候,正值中午放学。我和朋友们并排走着。
头顶上是水蓝色的透明的天空,几丝游云闲闲软软地躺着,明媚的阳光柔和地洒在我们身上。而在我们身后,留下的是轻快的脚步声和一排短短的影子。
从黑夜到黎明,曾经遥不可记的“未来”,我们这样并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