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文化四十七堂课
中华文化四十七堂课内容简介
余秋雨先生与海峡两岸学子共同探讨中华文化《中华文化四十七堂课:从北大到台大》中文繁体版2010年10月由台湾天下远见公司出版,立即成为畅销书,在华语世界引起轰动。中文简体版2011年6月将由岳麓书社在中国大陆出版发行。本书的主体内容是余秋雨先生用整整一年时间,为北京大学中文系、历史系、哲学系、艺术学院的部分学生,开设的一门课程,内容是中华文化史。后加入北京大学和台湾大学学生的“闪问”,以及余秋雨先生对此所作的“闪答”。由海峡两岸两所大学学生的共同参与,而形成了本书的所有内容。本书是岳麓书社“余秋雨书系”的第一种,“余秋雨书系”后续品种将包括余秋雨先生的最近新作以及出版过的所有旧作
热门摘录
问:秋雨老师是否认为,现在中国遇到的种种社会矛盾,都与精神价值有关? 答:对。我们遇到了精神上的“房地产泡沫”,也就是很多人缺少“精神居所”。富了,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获得安顿。穷了,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自我勉励。遇到了冲突,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获取排解;遇到了大难,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获得升华;伤害了别人,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作出自责;做错了大事,不知如何在精神价值上铭刻羞耻……这些都是。如果在精神价值上一直缺少正面归向,一个民族的文化就会失去魂魄。
文化,是一种由精神价值、生活方式所构成的集体人格。 一切文化的最后成果都是人格。
各个文化派别对大道的理解并不相同,但它们都认为天地之间有一种超越日常功利的精神价值,使人们活的更真实、更自在、更善良、更友爱。
但是,这些常识性的社会区隔,在今天常常会在“言论自由”的旗帜下被取消,造成一片混乱。
我二十岁那年遇到了一场叫做“文化大革命”的社会灾难,爸爸被关,叔叔自杀,全家衣食无着,我自己又在学校里受到造反派的围攻,真是走投无路,天大愁苦。这时有一位女同学告诉我,一九五七年,也就是在“文化大革命”的九年之前,她爸爸被划为“右派”,家里也是一片痛苦,她爸爸就要全家读《庄子》。看了几天我渐渐明白,对付灾难,不能用灾难语法。世上有另外一种语法,可以让自己从精神上脱身而出,藐视灾难,重新认识世界和人生,取得一种诗话的自由。
庄子认为,我们如果要用自己的眼界强加给他们,又是不自然的事。他说:“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井底之蛙,你没有办法同它谈海,它被空间束缚了;夏天的虫,你不可能给它讲冰,因为它被时间束缚了;局促的文人,你没法给他讲大道,因为他被教坏了。 既然不必讲话,为什么还有《庄子》呢?那是他获得精神自由的自我记述,也想让少数同道获得共鸣,仅此而已。
我们不妨设想一下,几个朋友携带家人一起外出郊游,回来后的第二天大家的回忆已经很不相同,如果再过半年,彼此的印象就更加五花八门了。如果换成一个各色人等参与的大事件,结果会怎么样?彼此利益各有冲突,互相观点各不相同,所见所闻各有角度,大家在记述中难免包含着大量的隐讳和夸张,所谓“客观”的历史几乎无从谈起。二十世纪的法国新史学已经尖锐地指了出来,他们到后来只相信“心中的历史”,即只相信历史在集体心理中的个别投影。司马迁很诚实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这与当时流行的官场意志相比,已经比较客观了。
记得我上初中时在书店里看到老舍先生写给青年作家的一封信,他说,写文章有两个秘诀,一是尽量不用成语,二是尽量少用形容词。我当时一看如醍醐灌顶。 成语是人们做一般表述时的通用拐杖,对高水准的文学表述者来说,它很可能变成“类型化”障碍。例如,一个真正的作家在描写时间过程时几乎不会用“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之类的成语,因为那太偷懒了,除非是黑色幽默。无论是成语还是定型的形容词,都是经过太多人手的“语言硬块”,如果作家们不想放弃由自己直接来描写对象的权利和责任,就一定躲避。
在一场大灾难之后,别的可以恢复,而文化却不可以用“恢复”一词,因为它必须以一种不同的精神状态向前延伸。
不要在整体上鄙视世界上任何一个庞大的人群。许多傲慢来源于无知,终究是文化的毒药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也
我认为,国际大都市当然需要有经济、交通等方面的基础,但更重要的是一种精神吸引力。它需要有一种特殊的集体心态
只有独立的人格,才有自由的思想
孔子三十而立,所谓“立”,必须具备三点,即明确的主张、社会的信任、专业的特长。如果具备了,一
农耕文明不同于海洋文明和游牧文明。对游牧文明来说,马背是家,帐篷是家,只要远方有水草,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海洋文明,则永远在向往彼岸。彼岸在何方,可能永远不知道,因此也可能永远不能回来。中国的农耕文明是“精耕细作”的文明,从春耕到秋收有好多程序,非常复杂。它延续的前提就是聚族而居,一家老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民间祭拜的是“成功”,在官场祭拜的是“民意”,在学界祭拜的是“国学”。。。。大海如果“排他”,就成不了大海。。。几千年来有点名堂的文章,都像陈年鱼干一样密密麻麻地堆放在那里。一点儿看不出它们曾经活过、游过、掀起过波涛。不要说香港学生,连我这样的人,看一会儿也被鱼干的隔代腥膻味熏晕了。。。为什么别人不喜欢你?因为你故意面目狰狞。。。他们在文化上投入过很多时间和经历,却从未投入生命。
P23 屈原不明白,他写的楚比他与楚怀王的关系重要;李白不明白,他写的唐诗比他成为永王幕僚重要;李清照明白,她写的宋词比她追随流亡朝廷表明亡夫的政治态度重要。连这些文化巨人自己都轻倒置,更不要说普通民众了。但是,我终究要告诉民众,他们有权利享受比政治口号更美的诗句、比政治争斗更美的赛事、比政治派别更美的友谊、比政治人物更美的容貌。美,不是外在点缀,而是人性、人情的精选形式。在我看来,政治和经济是在争取生命的强大和自尊,而美,在争取生命的品质和等级。
周双双:我觉得刚刚秋雨老师提到的中国君子和西方英雄的对比很有启发。西方的英雄形象,往往在一个非常大的悲壮事件当中,明知道前方是毁灭,但是为了尊严和荣誉,他们坚持到生命最后滴血的流尽。而孔子这种行为,不追求一个轰轰烈烈的事件,也不求过于响亮的荣耀,而是在一个绵延的坚持当中一步步寻找,这同样也是一种英雄的行为。
中华文化的组成,除了靠一堆堆文字之外,还靠一排排脚印。大家都知道,我特别看重包含着很多脚印的文字,或者说,包含着很多文字的脚印。
请大家注意,不要泛泛地为历史人物伤心。一切伟大的行程,往往都是从无可奈何的凄凉开始的。
当人类刻意去追求美、追求善的时候,最大的问题就是变得不自然了。一旦不自然,就开始滋生丑和恶。
但是,在这里我必须为儒家说几句话。老子的学说过于彻底了,对于现实社会来说,是一种“理论假设”。也就是说,他在设想着一种净如白纸的自然和人性。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应该不去干扰。但是,问题在于,白纸早已不净,自然早已污染,人性早已扭曲,一切都有待于拯救。既然大道已经废弛,老子所赞颂的小国寡民、百姓淳朴的时代也只是一种幻想。在这种情况下,天下智者能够放任不管,只顾自己隐于野或隐于市吗?面对这样的现实,儒家的观点似乎更积极一些:即使带些刻意,也要一点一点来拯救。
在老子看来,即使一切荒废,也还有自然标准。怕只怕,儒家不以自然为标准,而以仁义为标准,把世界推向更伪。老子一系列相反相成的思维方式,足以把人们从习惯性的单向思维中解救出来。
在文化领域,老子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的现象,表现得特别有趣。我小时候在农村,看到上衣口袋别三支钢笔的人,一定是刚刚参加完扫盲班。
你们年轻,思维偏于单向突进,多听听老子的话好处很多。不少人往往在伤痕累累之后才能体会老子的话,你们可以少一点伤痕。
我一直把老子看成是一位伟大的清道夫,他用“做减法”的哲学把中国人的思维引向简约、质朴,导致中华文明长寿。其实,人的长寿不也是同样的道理吗?我们一生,常常被层层叠叠的虚设目标、虚设赛场所困。你们今后只要又一次被困,不妨抬起头来,看看云端之上那个白发老人的平静目光。
哲学态度追求严谨的词语理性,而诗学态度则关注生动的人格状态。 用哲学态度对待古人,古人也就变成了理念;用美学态度对待古人,古人便从理念中释放出来重新成为活人。美学态度是一种亲切态度、俏皮态度、平视态度,可能会引起学究们的不悦,不管他们。因为好的人生就是诗,隔了两千多年还在被人惦记的人生,更是诗。
确实,孔子从来不是书呆子。遗憾的是,在他身后多年,中国多数书呆子凭他而活。 孔子对每个年龄阶段都有界定,三十岁是他“立”的年份。这个“立”,根据我的分析,大概有三个内容:第一是他有了比较明确的政治主张,那就是重建礼乐;第二是他已经取得了一定的社会声,大家对他产生了信任;第三是他具备了一定的专业特长,能够做很多事。这三个加在一起,使他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社会人。
有人概括这样的知识分子用了两个有点诗意的概念:庙堂上的理想和驴背上的诗情。
生命力不仅仅指身体,更是指他全身心面对不同空间、不同事物时的一种能力,一种敏感,一种兴趣,一种试探,一种回应。这一切加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生命存在的真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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