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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匆匆而过的少年时代,对于我来说,实在想不起有什么快乐和美好。“灿烂的阳光照亮每个角落。”波德莱尔吟诵,“我的青春一概都是黑暗的风暴。”少年时代的回忆充满奇妙的悲剧色彩。成长,以及对成长本身的回忆,为什么必须是悲剧化的呢?对于这些,我至今也弄不明白。没有人会知道。老年的静谧的智慧,将伴着秋末时常有的干爽和明净落到我们每个人的头上,到了那一天,我也许会顿然明白过来吧。然而,那时候即使明白,也变得毫无意义了。
香烟的烟雾和人体的体温,使得场内弥漫着金色的雾霭。数千名观众庄严地看着舞台。所有这一切的上面,是污秽而黑暗的广大空间。那里是马戏团演员们的宇宙,他们在这个空间的任何地方,都能立即用自己的身子架起一座光明灿烂的星座。从天幕吹来的风,使这个空间时而飘飘扬扬,膨胀地游动着,黑洞洞的。用银纸和五彩洋铁片装扮的男女犹如深海鱼,时时从高处来到这个空间。这时候,从深海模糊一篇的集群里,总会腾起一片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只有这么一句,贫着自己的力量,这句话可以划破蓝天。这句话虽然使他怀疑过能否成为现实,但却连着“有朝一日”这个热烈的梦想。宛如离弦的箭矢,径直瞄准天空飞翔。这是世界上最英勇、最光辉的语言。这句话只有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真正的男人才允许说出口,那就是: “分手吧!”
叶子的头被炸掉了,这位无头少女跪在地面上,一种奇怪的力量支撑着她,竟然没有倒下,仅仅摆动了几次洁白的手臂,宛如上下剧烈地扇动着翅膀… 听到这个消息,杉男悲痛不已。他等待战争杀死自己。但是,他至今还活着,就像大家也都活着一样。他大学毕业了,如今是一家资本雄厚的贸易公司的职员。
一个濒死的病人无意识地被死亡的预感所驱使,为了使热爱自己的人易于诀别,一个劲儿促使对方厌恶自己,这一说法确实有着某种真实性。不只是因为病苦和焦躁,病人一味的为所欲为里,隐含着生之执著以外的别一种动机。
所谓相似,是一种甘美的东西。只有相似,在两两相似之中,就会存在着无言的谅解,不必说出口的心灵的沟通,已经静默的信赖。
别人创作的艺术品规范了他的人生。啊,即使自己力不能及,也要从别人创造的色彩和形态中寻出至上的东西,由于比其他千篇一律的色彩和形态更美,因而可以寄托自己的人生——治英深切地体会到,这是错误的。更好的色彩、更好的形态、预先选择好这些东西,以此网罗自己的人生,这是要不得的。更好的东西总是包裹于薄明之中,包裹于氤氲的未知的迷雾之中,它不能不躲藏起来。……他本来可以毫无顾忌地进行创作。他应该委身于创造的喜悦之上,哪怕是不确定的粗杂的喜悦……
陶醉过去了,如疾风一般过去了。治英不再回顾陶醉。他那结冰的官能犹如冰花,并未枯竭,而是将瞬间的喜悦化作了永恒。宛若古代金碧辉煌的隔扇画的画家们,用绚烂的屏风和隔扇圈住了权力者们视野,挡住他们的眼睛,使他们看不到瞬息万变的现象。治英凭借自我观念的力量,于自己周围圈起一道五彩缤纷的屏风,遮断了自然。在这个世界之中,人的悟性已经没有发挥作用的余地,也没有必要发挥作用了。
艺术上的秩序只是自然秩序的部分夸张,是自然界里与其他要素保持亦敌亦友关系的某种强烈的要素失去均衡的表现。
人的野心就是力求超越俗众的欲望;而幸福则是争取和大众一致的欲求。
事实上,对于春子来说,私奔事件在她的生涯中,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具有多大意义。那些貌似有意义的过去,早已变成容易驯养的小猫,总是在女主人的脚边昏昏欲睡,只要唤它一声,小猫就微微睁开眼来,温柔地舔舔女主人的手心。
夜间,我在床上睡不着觉,凭我这个年龄,能设想到的都想过了。高傲自负的我到哪儿去了?我过去不是顽固坚持不做一个不同于自我的人吗?而眼下,我不是又开始切望做一个不同于自我的人吗?漠然觉得丑陋的东西,又忽而摇身一变为美丽了。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做个小孩子真是可憎。
这时,我突然记挂起那一方浴场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一个劲儿冥想着,热气或许已在玻璃门上结了露滴,变得又湿又重了。木垫子还是干燥的。女人的足踝踏在檜木格子上,从那种柔化的触感中可以体味今秋的韵致吧?浴场黯淡的灯光之下,女人的身体在阴影里娉婷而立,仿佛满含着悲哀和情思。随着揭开浴槽盖子的响动,传来最初放热水的哗哗声。女人蹲下身子,热水浇到肩膀上,黯然闪光的水流接连不断地顺着她的双肩和乳沟淋漓而下,一直向着阴影浓黑的地方奔泻......
他的背上长着一颗大黑痣,无疑,他经常在人面前感到一种想高声大叫的冲动: “诸位,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吗?我的脊背有一颗葡萄色的大痣啊!” 同样,胜也想面对众多的乘客大声吼叫: “诸位,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吗?我的三个孩子中,有两个孩子,还有我妹妹,他们今天全都死啦!”
难道疯狂只属于特殊天分的人,一般人本质上决不会陷入狂乱之中吗?我们对于疯狂的不可理解是拯救我们免于疯狂的唯一力量呢,还是只给个人以不幸,而对于人生,不论如何酷烈的惩罚,只是预先考验一下个体生命的忍耐程度呢?
多么相同的微笑、相同的羞愧、相同的幸福啊!依我的理解,人的野心就是力求超越俗众的欲望;而幸福则是争取和大众一致的欲求。 春天尤其如此,这种满城泛滥、千篇一律的族群,使我感到忧郁。这未必是我个人的忧郁。我找女人容易得很,要想结婚明天就成。
我們的生命裏,不僅有著使人覺醒的力量,生命有時還會使人沈睡。善於生活的人,並不是一直清醒的人,有時是立即可以酣然入夢的人
这些都重重推压着他,将他的自由变成一块湿漉漉的抹布。
“灿烂的阳光照亮每个角落。”波德莱尔吟诵道,“我的青春大概都是黑暗的风暴。”少年时代的回忆充满其妙的悲剧色彩。成长,以及对成长本身的回忆,为什么必须是悲剧化的呢?
一般的友情可以看做爱情,爱情也可以看做友情。在每个人收回自己珍贵的面具之前,恶魔总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一点点描画着面具的肩膀、嘴角。
所谓相似,是一种甘美的东西。只要相似,在两两相似之中,就会存在着无言的谅解,不必说出口的心灵的沟通,以及静默的信赖。
依我的理解,人的野心就是力求超越俗众的欲望;而幸福则是争取和大众一致的欲求。
不论什么样的死,死总是一种事务性的手续。
一切过分的事物都有一种滑稽感,但是大的天灾和战争就不觉得滑稽。一个人的死是严肃的,百万人的死也是严肃的,稍有过度,即为可恶。
究竟是什么能将我们从疯狂里拯救出来呢?是生命力?是自私自利?是狡狯心理?还是人的接受能力所限?我们对于疯狂的不可理解是拯救我们免于疯狂的唯一力量呢,还是只给个人以不幸,而对于人生,不论如何酷烈的惩罚,只是预先考验一下个体生命的忍耐程度呢?难道一切都不过是考验吗?然而,单单理解上的错误,即使在个人的不幸中,也只不过常常是超越理解的一种空想吗?
我们的生命里,不仅有着使人觉醒的力量,生命有时还会使人沉睡。善于生活的人,并不是一直清醒的人,有时是立即可以酣然入梦的人。
音乐不用说了,即使文字也会使人想起声音来。然而唯有绘画,能够守候完全的静寂。
轻视行为世界的青年,都是一些必须具备哲学性的自尊的人。
一个濒死的病人无意识地被死亡的预感所驱使,为了使热爱自己的人易于诀别,一个劲儿促使对方厌恶自己,这一说法确实有着某种真实性。不只是因为病苦和焦躁,病人一味的为所欲为里,隐含着生之执着以外的另一种动机。
人可以使疾病同个人特质达于一致,宛若衣饰穿着合体。越是久病越是如此。
真夏の死ほか―Death in Midsummer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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