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阑”中的叙述
“灰阑”中的叙述内容简介
分为十章,内容包括“革命”的经典化与再浪漫化;革命·性·长篇小说;革命·土匪·英雄传奇;“革命历史小说”中的宗教修辞;病的隐喻和文学生产等。
热门摘录
引进的西洋小说中原就有缠绵悱恻、哀艳动人如林译茶花女、不如归者,亦不提政治小说中最受欢迎的总是女革命党传奇,铺天盖地的言情小说,采取的都是“拾取当时战局、纬以美人壮士”的叙事策略暗度陈仓。已经是淫辞惑世、而非艳词感人了。
政治小说当中,巾帼英雄为了政治而忘情,哀情小说中,节妇为了名教而绝情,狭邪小说中,倌人为了金钱而薄情,陈平原只好用“无情的情场”来概括新小说的爱情世界。……辞气浮露笔无藏锋,虽云长篇形同短制,是他们的总体叙事战略。
赛金花是一个颓废无行的女人,但又有谁比她更有资格,引导我们进入一个腐败堕落,聚散不定的世界?三教九流流斥、男女贵贱乱交,这样紊乱的社会人际关系为彼时政治、商业、革命及洋务等不同领域的相互交杂,提供了隐喻的模型。赛金花风情万种,以淫逸无行的方式,加速满清帝国道德及政治的崩溃,但另一方面,她也不不是一个在最后关头改变了国家命运的女英雄吗?
这种叙事形式相信自身有机地再现世界的能力,现实中孤立分散的事件被作家以造物主般的天才之手彼此协调组织起来,在一个自足的作品世界中获得一种整体意义、普遍联系和等级秩序,历史借此被赋予了虚假的但却似真的时间向度和目的性,作家对历史的理解转换为一种普遍意义,经由这种叙事形式合法的强加给读者和世界。
比如,唱片小说再现时代全景和史诗的野心,显然与对历史的单向度平面化理解不相吻合
然而,革命的浪漫特质在经典化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需要转换并维持在一种崇高的僵硬姿势上……最终它不得不以排斥爱情生活来维持革命的清教徒式的纯洁和崇高,对革命的经典化论述最终臻于至境时,革命已经僵化,革命已不再浪漫
他们的叙事处处表明探索历史的困难,困难不单来自意识形态的遮掩,而且来自语言和人性本身。这批作品不再试图营构一个竟然有序的世界,在其中安排时空、人物和种种神话。
革命的浪漫本质复活了,复活了的革命带有一种蛮野强横的生命力,再浪漫化的更失去了崇高而赢得了粗鄙,暴力、性、金钱、迷信与政治纠缠在一起,在偶然的或宿命的无可奈何中奔腾翻滚。
革命曾谋求一种叙事秩序以讲述反秩序,一旦这种苦心经营的秩序瓦解,人们会期待一种叙事的虚无主义状态,还是一种更有效更有安全感的秩序?人们将怀念作为当代文学正典的革命历史小说作品群,怀念他们所讲述的英雄传奇、恩怨情仇,怀念阅读他们时获得的抚慰、感到和欣悦?或者相反,人们会乐于见到他们不但从文学史的章节上消失,而且被新的印刷垃圾所淹没?而以蔑视和嘲讽正典为旨趣的新的作品,人们会不会期待他们……
如何将他的生命意义在哪生死恩仇血腥难洗的历史中定位?青果老爹承受了生命中难以承受的阴错阳差,从大一统地通往既定未来的历史时间看,这是微不足道的。……这样一种宿命论般的时间意识引入小说,引发了大历史与小历史之间无穷尽的反诘互动和探询……
小说每一分段以自然时间开头,仿佛保证了情节的客观性,但读者最终发现这一切被不告(权力+语言)重新组织为一个冠冕堂皇的历史时间继承……一旦未来被精心纳入权力的策划中,由语言文字呈现出来的历史时间也就彻底丧失了原本虚幻的深度。 时间被斩首,未来被取消,这正是20世纪世纪末歌名了一百年的当代中国人已经体验或将要体验的历史处境。当代中国的历史危机已然是工业文明的世界性危机的一部分,不再如梁启超时代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只是健全的世界文明发展中特殊的一个东亚病例。未来空间的异域性榜样已然消失。
灰阑中的叙述是对沉默的征服,是对解释权的争取,是凭借了无数“参考书目”和人生体验,提出一个基本的质询。或许灰昧昧的年代将无动于衷地延续下去,或许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灰阑中的叙述才不再是慷慨激昂的大喊大叫。它们是理智的、温婉的、满怀期冀又无可奈何的——在无往而非灰阑的世界上,大声疾呼显得滑稽;智性而温婉的话语,才有可能具备持久的内在的力量。
时间再次变得井然有序,万事万物又明澈可认,定位于一种以新-旧为中心范畴的二元对立体系中(又是二元对立的基本结构,德里达所说的暴力等级秩序)。走向未来,不再是从历代王朝的兴亡起伏中吸取教训并预测新一轮循环中国家盛衰荣辱,而是向着可望可及的异域模式奋起直追,这可见的活生生的未来,成为我们评判过去、整理过去、弃绝过去、与过去彻底决裂的强有力的依据。最后,大同世界不再是回溯遥远的尧舜禹三代原始的美好记忆,而是朝向一个经过科学论证的辉煌乐园(王道历史哲学最终的覆灭)
……善恶堕赎,我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等宗教性的根本困惑的伟大功能。 前者每每涉及人物关系的设计,即一种空间化的道德秩序,后者则关乎情结的起承转合,即叙事性的时间转换。
“灰阑”中的叙述书评
还没人写过点评,快来抢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