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团长我的团(下部)

作者:兰晓龙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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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团长我的团(下部)内容简介

怒江边,南天门上,日本人的堡垒犹如怪物。敌人恶毒,川军团只能把仗打得“断子绝孙”。南天门一役惨烈之极。 弹尽粮绝,牙齿也是武器。但浴血奋战的川军团却被当作炮灰。 险些全军战死的“炮灰团”尽了自己的本分,把敌人赶出国土,带兄弟的魂魄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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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一群只知哭泣和伤痛的人,如果有一个人能坚持他的欢笑,那么所有没瞎的就能看见星星。一千年的晚上,如果只有一个晚上出现星星,那么所有人就会相信天堂。

死啦死啦:“话是你自己说的。你老子从八股到西学盛了个满腹经纶,可就是一事无成,只会坐家大骂国家时局,军人战争。你明白得很的,祸事临头,除了嘴皮子什么不利。对自己都缩头的家伙一定缩头,往上冲的多是些把什么苦都吃透了的,干了一辈子活下辈子还是干活的。你跟迷龙他们混一堆不外是想沾个阳气,你不想缩头。你打五年仗啦,你会信只骂街的人能有顶着刺刀面事的勇气?有那种他早已做事而不是骂街。你明白得很的。”

我躺了,瞪着繁星似尘。 童年时的我也经常这样,挨了揍之后,躺在院子里的地上,藏在我父亲心爱的花下,翻着一本从父亲书架上偷来的天文书,按图索骥地对照着天上的星星。 在我那时的眼睛里,星星是老天给我的万兽之园,它们并不在天穹之上,飞马、蝎子、鱼儿都存在于我几岁的眼睛之中。

这是个笑话,我会是第一个在日军阵前因无法忍受寂寞而自杀的军人,最勇敢和最怯懦混为一谈,人生一世是被搅散了的鸡蛋。从不像怒江被分出东岸西岸。

“他说什么?”我问。 丧门星翻译,“他说我们再来,他们就只剩骨头了,记得跟人讲,这几把骨头绝对绝对没有被招安。”

我从不相信灵魂,直到我的灵魂被我看到的东西击碎。我看见我战死的弟兄仍在南天门之上,伶仃于杀死他们的活人之间,生平的未竟之事将永成未竟。他们悲哀地看着我和他们没有两样的灵魂。再无生命的烦恼,只剩下思念,思念我从前视为地狱的一切——苦难、欢乐、酸楚、沉闷、狂喜、绝望、安逸、悲伤、愤怒。恐惧的不是死亡本身,是以后要永远隔着一条冥河与希望对视——那东西只属于活着的人。

世界上有那么多事可以让像家父这样的人气结,他认为中国是毁在上九流乃至下九流手里,嗯,肯定与他这样无所作为的饱学之士无关,他的错不过是放不下一张安静书桌。我庆幸我终于没有成为一个他那样的人。

验证勇气很难,表现勇气就只要对我们同仇敌忾。虞师绷得像弓,今天断了弓弦,没人想你也许救了他,人们只恨拿走了希望和信心的人。

你老子从八股到西学盛了个满腹经纶,可就是一事无成,只会坐在家里大骂国家时局、军人战争。你明白得很,祸事临头,除了嘴皮子什么都不利、对自己都缩头的家伙一定缩头。往上冲的多是些把什么苦都吃透了的,干了一辈子活下辈子还是干活的。

他娘的海阔天空也就是脖子往哪边拧的问题。

“草是绿的,水是清的,做儿女的要尽个孝道,你想娶回家过日子的女人不该是个土娼,为国战死的人要放在祠堂里被人敬仰,我这做长官的跟你说正经话时也不该这么理不直气不壮。人都像人,你这样的读书人能把读的书派上用场,不是在这里狠巴巴地学做一个兵痞。我效忠的总是给我一个想头。人都很善,有力量的人被弱小的人改变,不是被比他更有力量还欺凌弱小的人改变。”

小雏儿爬上了一辆废在荒地里的卡车,爬上了它的车顶,开始对几百个看着他发呆的武装人员大叫:“不要跑啦!——从现在开始,你们都是光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啦!”一支支枪连着弹带扔在地上。我目睹了几百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向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投降。我只好捂着脸,把自己窝在车座上无声地痛哭,因为我很想我的团长,他死的时候我都没有这样想念过他。 我的团长说,西进吧,不要北上。

我和狗肉,一个瘸的人,一条瘸的狗,我们行走在苍原之上。我们像蹦回湖南的不辣一样,我们一直走到我们周围的世界从沧海变成了桑田,从平原变成了滇边永远连绵的山巅。

我看着她。她在玩笑,并期望我能应对,于是我应对,我们迅速成为靠玩笑逃避现实的同谋。笑很消耗体力和热量,但是我们需要。 我:“哪里还有生米?我们早就是熟饭了。” 她就瞪着眼,给我表演惊讶:“不好啦。那都没人管。早烧糊啦。” 我:“小日本都没打瞎的眼睛,差点被你拿花扎瞎了。米淘过啦。我没修好你家烟囱。米下锅啦。我修好了你家烟囱。水煮沸啦。我对着迷龙家小崽子说我是他爸,你是他妈。水扑锅啦。我做逃兵,你做同谋。熟啦。我是北平人,北平没我想回的家,禅达倒蹦出来一个。熟啦。刚刚好,糊不了。”

我一边忙活着裹尸布一边觉得很好笑,觉得悲哀和荒唐,不光着死掉在我们心里居然这么重要。几年来我想这件事已经想得脑袋上快开了一个口子——我们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有人不想活,可没人不怕死。 做得对,很重要。 我放开了捂着脸的手,我在怪笑,只不过是在模仿着哭声怪笑。无人喝彩,只有我自己惊讶地听着,原来我还可以发出这样的声音。谁能说清自己出生时发出的是哭声还是笑声?

我只是要做事,我只是想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我们遇见了当地人。我们放弃西岸,他们逃进深山,有条无形的链子拴在他们的脖子上,另一端连着他们的田地。该播种了,否则一年荒废了。他们在草棚里辗转反侧,把霉烂的衣服揉成碎片。后来他们去播种了,留下几具被日军无聊时射杀的尸体。后来他们去浇水,留下几具尸体。后来他们去除草,留下几具尸体。再后来这成了无形的协议:他们可以种地,但得被当作靶子。他们在日军眼里成了一种还保留着耕种本能的野兽。

永远是这样。一群你看不上,也看不上你的粗人一再挫折你的希望,最后他们和你的希望一起成为泡影流沙。

“以后我们的墓碑上写着:他们有条裤衩一一如果我们有碑的话。”

我们总是抱着这种千分之一的机会死去,像以前一样,决定结局的不是勇气和逻辑,而是怯懦、茫然和犹豫不决。

“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

“壮哉!见你们去,见你们回,去时铺云遮月,回时干戈寥落,老朽做了一生的蠹虫,今才懂得马革裹尸说的是大悲凉,却不是豪情。来!”

死啦死啦说:“都是无辜的。我生下来,三十四年,走了十个省份,是为了活,杀身成仁舍身取义不是乐事,不是爹妈教我的分内事。有的人喜欢拿起武器,有的人想和别人不一样,有的人是混口饭,有的人怕自己太弱,有的人怕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害怕,只好学着喜欢杀戮。从来没有过的勇敢、刚殺、年青和浪费。都是无辜的。”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炮弹打不下春苗般的生机,铁翼下死的种子徒生些抗力,应声起来了大时代的战士,高塔般竖立压踏着破裂的土地。

什么力也瞬不了火炭般的眼睛,什么声也遮不着愤怒的吼声。烟火里萌育着复兴的幼芽,真的,生存要从死里来争取。热血培养起自由之花,我们要在暗夜竖立火矩。

后来我从这里下望,看见了我的人生——我的人生充满决心和扑腾。

我有许多一败涂地的梦想,但我最在意的是这个。

我很愤怒,以前怒的是被别人像花掉价国币一样花销我的生命,现在我二十五了,我怒的是我オ二十五,怎么就成了这样一个破人。

我的团长我的团(下部)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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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兰晓龙

兰晓龙

兰晓龙,1977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后进入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成为一名职业编剧。曾创作话剧《红星照耀中国》、《爱尔纳·突击》等,以及电视剧《石磊大夫》、《步兵团长》、《士兵突击》等。 《爱尔纳·突击》获得2002年全军新剧目展演编剧一等奖、2005年老舍文学奖。 2007年电视连续剧《士兵突击》播出后反响巨大,成为2007年中国热点文化事件。 2009年由兰晓龙编剧的电视连续剧《我的团长我的团》将在全国范围内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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