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特手记

作者:勒内·玛丽亚·里尔克

分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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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特手记内容简介

勒内·玛利亚·里尔克,20世纪最重要的德语诗人之一,《马尔特手记》是他惟一一部长篇笔记体小说。读者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里尔克是听觉艺术、视觉艺术、感觉艺术的天才,他能从寂静的物体上感受到喧嚣的人气,他能从人物的动态中捕捉到庄严与痛苦,他的语言能照进灵魂的最深处。他想表达什么?恐惧、痛苦、绝望,以及上帝与爱。《马尔特手记》是里尔克创作生涯中所达到的第一个高峰。小说叙述一个出生没落贵族、性情孤僻敏感的丹麦青年诗人的回忆与自白,某种程度上即是作者自身的写照。小说由七十一个没有连续情节、不讲时间顺序的笔记体断片构成,这些断片因为共同的主题——孤独、恐惧、疾病、死亡、爱、上帝、创造等,集中表达了里尔克终生关注的各种精神问题,在精神暗流上构成了一个特殊的有机整体,被誉为现代存在主义最重要的先驱作品之一。 本书是译者花费多年心血精心翻译而成,也是中国大陆首次出版的《马尔特手记》单行全译本。另外,本书还附有著名诗人卞之琳先生的精彩译文 ——《旗手克里斯多夫·里尔克的爱和死之歌》,以飨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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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摘录

那么小小的一个月亮竟然具有如此神奇的力量!总有那么一些时日,我们周围的一切事物都会显得那么晶莹透明和轻逸缥缈;它们在明亮的空气中简直无迹可寻,而同时却又清晰可辨。那些近在眼前的事物也仿佛具有了距离,显得遥远起来,只能远远地观看,而不能触摸。所有的事物都让人联想到浩渺无际——河流,桥,长长的街道和随处可见的广场——全都把浩渺的空间当作后面的背景,把自己描画上去,就像描画在一匹薄薄的丝绸上。

所有的食物全部都简单化了,仿佛被嵌入几个恰到好处的、清晰光亮的平面,就像莫奈肖像画里的人脸。没有任何一样事物是微不足道的或多余的。

如果一个人能够回忆的事物多得不能胜数,他还必须能够忘却,必须有强大的耐心去等待,等待那些回忆再度光临。因为那些还只不过是回忆中的事物。只有当它们转化成了我们体内的血液,转化成了眼神和姿态,难以名状,而又跟我们自身融合为一、再也难分彼此——只有到了这个时候,只有在这种极其珍贵的时刻,一首诗的第一个句子才会从其中生发出来,成为真正的诗句。

世界上有一种生物,当它出现在你眼前时,是完全无害的;你几乎可以对它视而不见,而且转眼就会把它忘记。可是,一旦它想方设法以无形的方式闯进了你的耳中,就会在里面迅速成长;可以说,它会在你的耳中孵化,而且有时候稍不留意就会钻进你的大脑,肆无忌惮地繁衍生长,就像通过狗的鼻孔钻进狗身体里的肺炎球菌一样。 这种生物就是你的邻居。

人们似乎总是心不在焉,心思忡忡,在我们与事情擦肩而过时,从来不会给予真正的关心。就像一颗流星在天上陨落,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许愿。永远别忘记祝福自己,马尔特。

今天,在写信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这样一个事实:我呆在这里仅仅只有三个星期。别处的三个星期——比如说,在乡村——就跟一天似的;但是在这儿,三个星期却像很多年。于是,我决意不再写信。告诉别人我正在发生变化,又有何益?如果我正在发生变化,那么我肯定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而如果我已经变成了和从前不一样的另一个人,那么很显然,我一个熟悉的人也不会有。对于陌生的人们,对于那些不认识我的人来说,我是不可能给他们写信的。

「接上」抬头看看;这样,他的精神就难免阵脚大乱了。

一辆电车令人兴奋的疾驰而来,接着碾过头顶,碾过一切东西。

我们常常就这样与事情擦肩而过,而且在我看来,人们似乎永远心不在焉,心思忡忡,在我们与事情擦肩而过时,从来不会给予真正的关心。就像一颗流星在天上陨落,没有人看见,也没有人许愿。

上帝啊,这就是一切。来了,找到生活,现成的,穿上它就是。要走掉或不得不走:就在此时,无需挣扎:那就是您的死亡,先生[23]。它来了,就死掉;人生病,死于属于疾病的死亡。(自从认识了所有的疾病,人们就知道,形形色色的终结是属于疾病的,而不属于人;如此说来,病人什么也做不了。)

除了人类已有的发现和进步,除了已有的文化、宗教和关于世界的智慧,我们的生活仍然停留在表面上,这是可能的吗?人类甚至将这无论如何还有某种意义的表面遮上一层乏味得难以置信的东西,致使这表面变得就像暑假期间社交沙龙里摆放的家具,这可能吗?

空气中的每一个微粒都携带着恐惧的因素!你把它当作透明的空气吸进去;而到了你的体内,它就沉淀,硬化,在你的器官之间凝结成带尖的几何形体。因为在绞刑台、审讯室、疯人院手术室和晚秋的桥洞下等场所,你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与烦恼全都具有坚韧的不可磨灭的性质,全都是顽强地维护自己的存在,带着对其他一切存在之物的忌妒,牢牢地附着在它们各自恐惧的现实上面。

也许,比较好的方法是待在黑暗中,你的无拘无束的心会想方设法去承受那轮廓模糊难辨的全部重负。

因为,现在,谁会让你的音乐远离那些贪婪的耳朵呢?谁会将那些贪婪的人们驱逐出音乐厅呢?他们那没有思想的耳朵就像放荡的妓女,不断交媾,却从不怀孕。你的精子喷射出来,而他们却像娼妓一样躺在下面一边承受一边玩弄它们;或者他们躺在那里,沉浸在受孕未成的得意之中,而你的精子却像俄南的一样,白白地落在他们中间。

他站在那儿,就像一根插在烛台上即将燃尽的蜡烛,纹丝不动,由残余的烛芯放出温暖的亮光。不管他怎么引诱,怎么设圈套,那许多愚蠢的小鸟就是看不出来。假使没有旁观者,假使他可以单独在那儿站立足够长的时间,我敢肯定,会有一位天使突然从天而降,忍住厌恶,从那只发育不全的手中把那块发霉的甜面包吃掉。

最孤独的人啊,你曾远离芸芸众生,然而借助你的名声,他们以怎样快捷的速度就追上你啊!而在不久之前,他们还跟南辕北辙,从根本上反对你呢;现在,他们却把你当成了他们的同类。他们甚至把你的作品放进他们狂妄自大的囚笼,随身携带,在大街上展示,站在对他们来说安全的距离之外,挑逗一下它们一所有那些你创造的可怕猛兽。

“生活,我们的生活颇不易呈现于舞台,因为它已全然收缩成不可见的内在,只借助“离奇的谣言”才与我们相通。可是,戏剧家不能等到它可以显示;他必须对它施暴,这个尚不可上演的生活;为了这个缘故,他的作品也像一根很向后弯去的权,竟从他的手中进开了,仿佛从来不曾写过。”

你已经在那儿了,你必须确定并且记录下那几乎不可测度的一切:一种只上升了半度的情感;一种在咫尺的近处读懂的,按一定折射角度,只要微乎其微的重荷就能压垮的意志;一滴渴望中的轻微混浊,以及点滴信赖中的几乎难以觉察的色彩变化。你必须确定并且记录这一切。因为,生活,我们的生活,现在就是由这样一些过程组成的,这些过程已经滑我们当中,深深地钻了进去,以至要想再对它进行推测、辨读,竟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千万不要以为我在这里遭受着失望的折磨。恰恰相反。有时,我真的感到惊讶,我发现自己竟然早已做好了准备:为现实放弃所有的期望,即使在现实非常糟糕的情况下也不例外。 我的上帝,要是能够跟别人分享这种感觉,该有多好啊!但是这种感觉能维持下去吗,能维持下去吗?不,这种感觉,只有在以牲孤独为代价的情况下才是可能的。

但是,如果他始终垂目忍受,世人就会开始思索。他们不由得怀疑,他们所做的一切可能正好是孤独者求之不得的,他们的所作所为可能恰好促使孤独者更加坚守他的孤独,并帮助他永远脱离芸芸众生。于是,他们改变了对付他的策略,拿出最后的撒手锏,最致命的一招,与以往迥然不同的攻击手段——送给他荣誉。荣誉的噪声一旦响起,孤独者差不多总会抬头看看;这样,他的精神就难免阵脚大乱了。

我了解它,在自欺的人群里这种意识让我突然感到诸多矛盾,我抬起头,想说出心里话。能想象吗?这些大厅里竟没有一个人在无意识地期待弄清楚环境的本质。没有一个年轻人能立刻明白,这里翻开的不是享乐,而是意志的典范,意志在任何地方都不会更强硬更严厉。我四处走着,我的真相让我不安,[202它在这么多人中抓住了我,也同时带来它渴望着被说出、被维护、被证明的愿望。我心中产生了一个怪诞的场面,片刻之后我就会因憎恨鼓起掌,对抗所有那些陈词滥调的误解

我做了点事情对抗恐惧。我整夜地坐着、写着。现在我累了,就好像在鸟尔斯戈尔德的旷野上走过了长长的路。难以想象,一切都已不再,狭长的老宅里住着陌生人。也许,楼上山墙中的白屋子里,[18]女仆们正睡着,睡着她们沉重而潮湿的睡眠,从晚上到清晨。 我则一无所有,在这世上游荡,一只箱子,一个书匣,根本没什么好奇心。这究竟是怎样的生活:没有家,没有祖传之物,没有狗。至少应该有回忆吧。但谁有回忆呢?即使有过童年,它也好像被埋掉了。也许,得到老了,才会靠近这切。我想,老了,于我是好的。

它们互相挤眉弄眼,展开它们诱惑的阴谋行动,这诱惑的阴谋发展得愈来愈巨大,以致无限,最后把所有的生物,包括上帝,全都卷进了反对孤独者的阴谋中;而孤独者也许会战胜这诱惑的阴谋,他是一位圣者。

一个人坐在那里,就像融化了似的——完全失去了意志、智力、愿望和抵御能力。你就像是一个虚无的空间。

流浪汉和乞丐之间的区别不容混淆,流浪汉是社会渣滓,使被命运之神吐出来的人类糟粕。他们被命运之神的唾沫所润湿,粘在某堵墙壁上,某根路灯柱上,某个广告箱上,或是慢慢地淌进某条狭窄的巷子,在身后留下一道又黑又脏的印迹。 安静地坐着,凝视午后的一缕温暖的阳光,知道已逝岁月中的少女们的许多往事,做一个诗人。

在拥挤的人群中展开一道缝隙的地方,像疯子一样往前奔突,而实际情况却恐怕是这样的:向前移动的是人群,而停留在原地动弹不得的是我。因为周围的一切一点也没有改变;当我抬头仰望时,我发现,街的一边还是同样的房子,另一边还是同样的杂耍场。

每当听说某个垂死的人再也不能认出任何人了,我就惊恐得不得了。那时,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象一张孤苦的脸从枕头上抬起来,寻寻觅觅地找寻他所熟悉的事物,找寻他曾经见过的事物,但却什么也找不到。假如我的恐惧不是那么巨大,我是可以用这样的事实来安慰自己的:换种方式看世间事物,而且活下去,这不是不可能的。……对这个在我看来似乎还不错的世界,我一直都没能真正适应。如果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又能怎么样呢?

唯有肃穆的理性才有可能无声无息地给他创造一个等候已久的世界,一个在乐声被创造出来之前期待着的、尚未完成的世界。 哦,世界的圆满完成者!正是通过你,我们坠落的精神才得以升腾,整个世界才得以弥漫着音乐,就像那化作雨滴降落在大地与江河湖泊上的雨水,随随便便地降落,毫无目的地降落,然后又自然而然地从一切之中上升,充满欢乐又无迹可寻,升腾,漂浮,形成天空。

我现在觉得,随着岁月的流逝,在乌尔斯伽德的日子变得越来越像是退隐的乡间生活,她也许怀念过另外一种更为辉煌的生活,一种更适合她的天性的生活。很难说她是不是为她没有得到的那种生活而感到惋惜。也许她对那种生活很轻蔑呢,因为她从未有过那样的生活,她从未获得跟聪明有识之士一起生活的机会。她将这一切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逐渐生长出一层又一层的坚硬、易碎的外壳覆盖在上面,那一层层外壳闪烁出微弱的金属般的光泽,最上面的一层显得冰冷而又簇新。

既然有那么多事物都在发生变化,我们就不能试着去做一个初学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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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勒内·玛丽亚·里尔克

勒内·玛丽亚·里尔克

勒内·玛丽亚·里尔克(RaillerMariaRilke,1875-1926) 二十世纪最有影响的德语诗人,1875年12月4日生于当时隶属奥匈帝国的古城布拉格,1926年12月29日死于瑞士的瓦尔蒙。在漂泊漫游的一生中,里尔克与卜个世纪初的欧洲众多作家、诗人、艺术家以及热爱艺术的贵族女性交往密切,其中对他产生深远影响的有雕塑家罗丹、女作家莎乐美等。里尔克牛生留下的文字作品可谓浩渺无边,题材涉及诗歌、小说、艺术随笔、书信、日记等,其中最为重要的有:诗歌:《图象集》、《祈祷书》、《旗手克里斯多夫·里尔克的爱和死之歌》、《新诗集》、《新诗续集》、《杜伊诺哀歌》、《敛奥尔菲斯的十四行诗》等;小说:《布拉格两故事》、《亲爱的上帝及其他》、《马尔特手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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