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利可拉传 日耳曼尼亚志

我们知道，高卢人也曾有过一度煊赫的武功，但后来他们因安享太平而习于游惰之风，他们的自由也就随着尚武精神同归于尽。

...他们逐渐为一些使人堕落的器物设备如花厅、浴池和风雅的宴会所迷惑。所有这些正是他们被奴役的一种方式，而他们却愚笨地把这些东西成为“文化”。

卡狄人有一种专用以表示个人勇敢的风俗：男人刚刚成年，便把须发蓄起来，直到他杀死一个敌人用以表示自己的勇敢以后，才站在敌人血淋淋的尸体上，将脸剃光；……怯懦者则仍然须发满面。在普通情况下，戴一个铁戒指，对他们说来是一种耻辱的标记，但是，一些最勇敢的人往往也戴上一个铁戒指，用以作为自誓的象征，直到他杀死了一个敌人以后，才算履践了自己的誓言，才能解脱自己戴上的铁戒指。

在我们这个时代中：风气之浊如此，对美德之存冷诮如此。

我们的“告密人”已经连我们说话和听话的权利都给剥夺掉了：如果健忘能够像沉默一般的容易，那么，我们会把记忆和语言都同样地抛掉。 正像人的身体发育缓慢而衰朽迅速一样，使人的精神和热心沮丧，要比使它们复元振作容易得多：何况，无精打采这种现象本身就含有一种神秘的魅力，所以，我们虽然起初憎恶死气沉沉，久而久之，我们却会对它恋恋不舍了。

他当时的志气正不可一世，他不知顾虑而一味热衷地希望立登清要之路；但不久以后，理智和阅历就冲淡了他的热肠，他从学问中掌握了人生最难的一课，那就是中庸之道。

每当胜利的时候，人人都把功绩归于自己；每当失败的时候，都归罪于一人：这也是战争中最不公平的特点。

就我自己而言，我早就相信：退却对军队和统帅都是危险的。不仅光荣的牺牲胜过含羞苟活，而且，对我们说来，生存和光荣是分不开的。退一步说，即使我们死了，死在这天涯海角，我们也足以自豪了。 你们可以在这里立下光辉灿烂的功勋。结束一切战役；以光荣的一日圆满结束五十年的辛劳；向祖国证实：拖延战争和引起叛变的责任的确不在于军队的过错！

有些人专门崇拜藐视权威的人物，但他们应该知道：就是在暴君之下，也有伟大的人物；而温顺服从如果能和奋发有为的精神结合在一起的话，也自可达到高贵的境地，但许多人却只会以一种毫无利于国家而徒然招取杀身之祸的匹夫之勇来沽名钓誉而已。

一切能模仿人的面貌之物都和人的面貌同样的脆弱，它终有毁灭之一日，唯独精神的型范则不可以用某种外物来表达，不可以借艺术来表达，而只有在我们的生命中才能表达出来。

这（过度的、使人颓靡不振的太平之福）自然很幸福，但却未见得安全，因为处在横暴的强邻虎视眈眈治下，太平只不过是用以自欺而已。当强权决定一切的时候，公道和仁义只是加在强者身上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