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哪些让你感觉惊艳或者沉迷的小说故事情节?

棉花糖的罐子
让我觉得沉迷的故事,说一部自己看过的考古题材的小说吧。
这个小说原书名叫《诅咒》,拍成电视剧叫做《魂断楼兰》,故事的开头讲的是,考古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江河,某天晚上在研究,从楼兰带回的公主古尸时,突然瞬间倒地身亡,他是考古研究所长女儿白壁的男友。
接下来考古所凡是去过古墓的,都几乎一个个的发生意外死亡,这时负责此案的警官叶萧,在侦破此案的过程中,逐步的发现这系列死亡原因的背后,竟然有个复仇的阴谋。
多年前考古所长白正秋,为了迎接楼兰文化交流会,和所里的副所长文好古,许安多,江河等几人,来到罗布泊中心的楼兰遗址,在哪里他们对古迹进行了考察,而随后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将白正秋和几个人分散开了。
在荒漠里迷失方向的白正秋,被一个楼兰后人的女子玛雅给救了,而玛雅则把把正秋带到部落里,在这里白正秋听玛雅说了,楼兰公主的故事,并带着他去看了楼兰公主的金人面具和沙漠之眼。
与世隔绝的白正秋,渐渐的和玛雅相爱了,正当玛雅认为白正秋就是,自己一生托付的人时,白正秋在一个晚上,悄悄的溜进公主坟墓,偷走了沙漠之眼,并于第二天和商队一起走了。
失去白正秋的玛雅,发现了自己怀孕了,这在族里是要被巫师处死的,而族长也发现了公主的沙漠之眼被盗了,于是在玛雅生下女儿刘原几年后,就把她处死并陪葬在公主坟里。
刘原从母亲玛雅哪里得知,父亲盗走了沙漠之眼,而且欺骗了母亲的感情,从而便对父亲白正秋,产生了深深的仇恨,刘原长大后到了城里找父亲,但是此时白正秋根本不知道,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于是把她送养给了一户人家。这让刘原更加憎恨父亲了。
刘原在养父家里呆了几年,没想到养父竟强暴了她,此后的刘原改了名字叫蓝月,他对白正秋他们害的母亲死亡,自己遭受如此耻辱,心中便埋下了深深的复仇种子。
蓝月在大学学的是古生物学,她利用自己的专业实习到考古队,而后又看到白正秋女儿白壁,竟然也喜欢自己爱慕对象江河,于是她就制造了古生物病毒,将凡是参与盗墓的人都一一杀死,除了文好古除外。
在楼兰文化的交流会上,蓝月运用自己的知识,在光面堂皇的研讨会上,放起了考古队盗墓破坏祖先,为了文物不惜毁坏古尸的画面,而此时的江河和白壁,早已知道蓝月是凶手了,最后一行人追蓝月到楼顶后,蓝月笑着说她的任务完成了,就纵身一跃从楼顶上跳了下去。

米粒儿
我个人喜欢比较真实的言情小说,因为真实,所以代入感很强,里面的每一个情节我都能感受到男主对女主的爱,为了你我愿意热爱整个世界里面写的是唐家三少与妻子的真实爱情回忆录,在这本书里,唐家三少用平华朴实的语言讲述了和爱人十六年始终如一的爱情。他们相识于网络,为了追她,他一年内写下了137封情书,超过百万字,为了守护她,他创作了16部长遍小说,成就了网络文学的奇迹,书中也贯穿了他在写作中经历的种种困难挫折,从失业青年成为明星作家的逆袭之路。非常好看的一部小说,15号书庄 就有,你有兴趣可以看看

曝光宇宙
因该是淘故事平台的这篇吧。
1
谢子渊一行人离开鸾凤城之后,便一路向西,直达洛阳城。
入目处一片繁盛,熙熙攘攘的人群裹着粗旷豪迈地吆喝声在耳边响起,街道两旁都是林立的店肆,红砖绿瓦,繁盛喧嚣。
韩榕瞧着街边摊贩上摆卖的东西,眼睛都要看花了,他出生乡野,若不是遇见了谢子渊,恐怕这一生都不会踏出他那一方乡镇,哪里见过这般繁华的地方。
陆锦川抱着长剑,眉头微皱,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不要表现的这么没有见过世面。”
韩榕抱臂撇了撇嘴,冷笑了两声:“是,我哪里比得上陆小将军你啊,你见多识广,这天下的稀罕物都入不了你的眼。”
陆锦川刚要发怒,谢子渊立即头疼地按住了他拔剑的手,从怀里拿出两张银票,分别递给两人:“我的两位爷,给我个面子成不成,都各自玩去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给我省,都消停点成不成。
两人互相看不惯的对视了一眼,冷哼,生怕自己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又赶紧别开了眼。
谢子渊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疼,他想起之前韩榕被人栽赃彻夜不归的事情,便从怀里拿出两枚信号弹递给两人,严峻道:“夜间到客栈集合。若是出事,便引爆。”
二人南辕北辙的逛去了,谢子渊耳根清静了不少,慢悠悠地走到了酒楼,点了一桌好菜。
二楼的评书先生正讲的唾沫横飞,一拍惊堂木,周围皆是叫好声。
谢子渊对着店小二招了招手,漫不经心道:“那老先生讲是什么折子戏?下面这般的叫好,还是最近有哪位官员又出了什么风流韵事?”
小二呵呵地笑着,在他跟前故作神秘地摇了摇手指:“非也,非也。”
谢子渊来了趣,微微一笑,从怀里拿出几两碎银子掷给小二:“现在可以说了吗?讲不到兴处,这钱可是要还爷的。”
那小二忙不迭地接过,眼睛亮了亮,笑吟吟地对着银子吹了吹气,猴急地塞在了裤腰带里:“保准让爷听的尽兴!”
他大剌剌地坐在了谢子渊跟前,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洛阳城里,梨园行中,有双绝。一是玲珑班的苏霓裳,一是秋水阁的苏漾。”
“这两人本是师出一门,他们的师傅苏清誉当初可是进京给太后娘娘贺过寿的!”小二说到此还捧着手朝着东方拱了拱,满脸的自豪。
谢子渊半眯着眸子思索,轻笑一声道:“就是在宫里一曲大面博了满堂彩的那个苏清誉?”
小二一拍桌子:“客官说的是啊,那可不是一般的满堂彩啊,太后娘娘可是赏了好些个东西。”
谢子渊凝了凝眸子,在心里一笑,便是再大的满堂彩,也遂不了心。
当初苏清誉在太后寿宴上博了欢心,事后,皇上问他要什么赏赐,他却说只求御医一用,原来他苏家几代单传,到了他这里,竟是得了不能有孕的毛病。
后来御医把脉,下了最终的定论,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就连皇上都有些可怜他,勒令此事不得外传,谢子渊这才对此人有些印象。
小二喝了口水继续道:“这苏清誉,十五年前从外面带回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那个男孩就是苏漾,对外声称是他流落在外的孩子,女孩就是苏霓裳,是他买回来伺候苏漾的丫鬟。梨园行有规定,有些技艺是只能单传的,谁知道苏漾学了之后转身就教了苏霓裳,这就是养虎为患啊!现在这梨园行里,两家的戏班子日日打擂台,可有的看了。”
谢子渊搁下了筷子,淡淡道:“亲儿子?”
“那可不是,比真金都亲,苏清誉可把自己浑身的本事都教给了他。”
谢子渊笑了笑不置可否。
小二摇头晃脑继续说道:“六年前苏家的戏班子起了火,将苏清誉烧死在了里面,就连苏漾也不知所踪,只有苏霓裳活了下来,你别说,就算这位是偷学的本事,也还是有两把刷子。她在这洛阳城里,凭着一曲踏摇娘就站稳了脚跟,那嗓音,那身段,唉,如今一票难求啊!”
“那苏漾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谁知道呢?他本来嗓子还哑了,哪知道这一回来,嗓子好了,卖相也起来了,唱起戏来,便是他爹在世也得叹上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小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目之间都是神往。
谢子渊一笑:“倒还真是个稀罕事。”
“是啊,不过这两位如今斗的可凶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昔日那般要好的青梅竹马情谊,如今却互相不待见!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不知道这苏家的经是什么经了。”
2、
酉时三刻的时候,韩榕和陆锦川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店。
谢子渊挑了挑眉,这两人离开的时候是往着相反的方向去的,便是回来的时间再巧,也不可能是挨到了一起。
谢子渊支着下颔看着两人,眯了眯眸子:“你们这出去了一趟,关系就和缓了?”
“那倒不至于,不过是一起看了一出戏罢了。”韩榕坐了下来,拎起桌上的茶壶就要朝嘴里灌,陆锦川暗了暗眸子,手中长剑微动,韩榕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尺远,那小巧玲珑的碧瓷壶就这么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陆锦川的剑上。
韩榕黑了脸:“陆锦川,你有病吧。”
陆锦川瞥了他一眼,轻轻哼道:“没有杯子吗?你喝了我怎么喝,忒不讲究了,你不嫌脏我还嫌你有病。”
“你!”
谢子渊头疼地摁住了两人,让小二又上了一桌菜,特意叫了两壶水:“喝,今天不喝完,谁也别想走。”
谢子渊坐了下来,给眼前的空杯都续上了茶,淡淡道:“梨园行里死人了。”
提到正事,韩榕懒得和陆锦川多计较,也坐了下来,补充道:“而且死的还不止一个,死相忒瘆人,一看就是用的砒霜。”
谢子渊轻叩桌面,想起店小二今天下午的话来,道:“死人的地方是玲珑班还是秋水阁?”
陆韩二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们初入洛阳城,肯定是哪里热闹朝哪里窜,洛阳城里的戏班子,就这两家火,况且,今日你们离开的时候,一个往北一个向南,而那两家戏园子,刚好分布在南北。”谢子渊看着他们惊异的脸,微微一笑。
“只是谁来和我解释一下,你们两人怎么一起回来的?”
原来陆韩两人分道扬镳之后,各自寻乐子去了,陆锦川抱剑向北,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他皱眉前去查探,却是梨园行秋水阁在售票,下面的百姓哄抢太过,才引起了骚乱。
他闲来无事,也买了一张票进去,谁知这苏漾刚上台戏还没有唱到一半,便惶惶地从台上滚了下来,直奔玲珑班。
人群中传来断断续续的话,哪有开嗓不唱完的,老祖宗非得气死······
他凝眸跟了上去,便看见韩榕在玲珑班的台下探头探脑,看着热闹,这才有了两人一同回来的一幕。
谢子渊点了点头,看着韩榕:“你一直在那,说说看当时的情况。”
韩榕清了清嗓子:“咳,咳,只见当时,说时迟那时快,”
谢子渊冷了脸:“说重点。”
“哦,”韩榕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那小娘们唱的是个啥,我就光顾着看脸了,然后她就忽然倒地七窍流血死了,把我吓得够呛。没一会,另外一个唱戏的也死了,官府就来人了,要抓玲珑班的老板,这时不知道从哪冒出了一个穿着戏服的男人,说人是他杀的,最后衙门的把他们都带走了。”
“那个男人就是秋水阁的老板,我跟着他来的玲珑班,谁知他看见地下的死人,就急忙认罪说是他杀的人。”陆锦川道。
谢子渊拧了拧眉头,微微思索:“你们觉得是他杀的吗?”
两人皆摇了摇头。
“若是他杀的,他又何必急着投案自首?而且他有不在场证明,就算是他杀的,府衙也很难给他定罪,何必自投罗网。”陆锦川道。
“他一开始还以为死的是玲珑班的老板,抱着尸体就开始哭,后来发现不是,表情仿佛,劫后余生那种感觉。”韩榕努力地回想着那个男人的表情。
“他可有说过什么话?”谢子渊看着韩榕问道。
“没有。”韩榕道。
“那玲珑班的老板你看见了没有?”谢子渊又问。
“她看着苏漾抱着尸体喊她的名字的时候才出来,她画着浓妆,倒也看不出表情。”韩榕道。
“那她可有说过什么话?”
韩榕摇了摇头:“倒是没有说过什么话,她很冷静,甚至比府衙来的人都要冷静。”
“秋水阁开戏是什么时辰?”
“申时一刻。”陆锦川道。
“他离开戏台是什么时辰?”
“不到申时二刻。”陆锦川回忆道。
“玲珑班开戏是什么时候?”谢子渊看向韩榕。
“刚好申时二刻。”
“那两名戏子死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申时二刻过了一点,他们上去唱了一句便倒地而死了。”韩榕道。
谢子渊叩着桌子,瞧着两人:“早些休息,明天去瞧瞧。”
3、
翌日一早,三人就启程去了衙门,那知府不知道宿在哪位娘子房中,通传了几声才见到人。
他扶着自己斗大的腰身,头上的冠帽歪歪斜斜,一脸惺忪的模样:“谁啊,你们好大的胆子,一大早击什么鼓?你有什么冤情!”
谢子渊皱眉看着他这幅样子,不欲多言,陆锦川亮出了手里的牌子,那知府不耐的接过,擦了擦眼睛,立即跪倒在地,猛磕响头:“下官有眼不识泰山,王爷恕罪,恕罪!”
谢子渊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那知府赶紧跟下面的人使了眼色,没一会奉茶的就上来了。
“昨日的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昨日?”太师赶紧在背后顶了一下知府,他忙道,“已经结案了,那苏漾供认不讳,毒杀情节恶劣,下官已经判了死刑,于秋日问斩。”
“结案?”谢子渊笑不达眼底:“宋知府这办案的效率可比大理寺都要快啊。”
“不敢当不敢当。”宋知府冷汗涔涔,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既然结案了,那本王便想问问宋知府,那苏漾杀人动机是为何,死的两个人不过是玲珑班最不起眼的戏子,苏漾可是红透半边天的角,他有什么理由去杀害两个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小卒,你当他是红的脑子发晕,想蹲蹲你这大牢吗?”
“这,这,理由,理由,”宋知府吞吞吐吐,他哪里有什么理由,昨日还没有开审,那人便招了,他乐的轻松就立即给盖棺定论了,他哪里知道什么杀人动机。
“好,这个问题搁在一边,玲珑班和秋水阁南辕北辙,少说也有一刻钟的距离,苏漾是如何知道玲珑班死了人,并且是在玲珑班那两位还没有中毒而死的时候,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去?宋知府办案连时间都不用排查的吗?”谢子渊冷声道。
从他昨晚问完两边的时间之后,便已经推出苏漾绝不可能是杀人者,戏子死的时间和苏漾离开戏台的时间不是吻合的,苏漾是在那两名戏子还没有毒发的时候就已经从戏台上跑了下来,他的本意应该是为了阻止真正的杀人凶手,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宋知府欲哭无泪:“王爷,下官有罪,下官知罪。”
谢子渊冷哼:“你当然有罪,只是本王现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听你辩白,提犯人和受害者。”
没一会苏漾和死去的两位戏子都被带了上来。
“苏霓裳呢?”谢子渊问。
“这,她没罪,下官已经给放了。”
“没罪?”谢子渊轻笑一声道,“你这官是买来的吧。”
宋知府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喊冤。
“传苏霓裳。”
谢子渊起身走到了苏漾跟前,他生的清秀,宽大肮脏的囚服穿在他身上,竟然丝毫不似阶下囚。
“为什么要顶罪。”谢子渊凝视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问道。
苏漾缓缓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冷静道:“人就是我杀的,我没有替谁顶罪。”
“是吗?”谢子渊走到那两具女尸跟前,拉开了盖在他们头上的白布,微微一笑:“那便麻烦你说说,这两人叫什么?和你有何仇怨?你又是怎么下的毒?砒霜是在哪里购买的?下毒又是托的谁?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你为什么来认罪?”
苏漾一愣:“想杀便杀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谢子渊偏头看向一边战战兢兢的师爷:“麻烦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好,好的。”师爷赶忙朝外跑去,生怕自己晚了一步惹得谢子渊动怒。
没一会苏霓裳和大夫都被请了过来,谢子渊指着苏漾对大夫说道:“麻烦你给看看他精神方面是否有疾病?有的话是否严重?”
苏漾扭头愤然道:“你什么意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为何羞辱我!”
谢子渊慢悠悠地踱到了太师椅跟前坐了下来,端起晾温的茶水呷了一口:“我上面问你的问题,你若都是答对了,我便相信你是凶手,可你却说,你想杀便杀了,那你不是神经病是什么,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控制不了自己发癫一时冲动杀人。可你如果是个神经病,你直接随身带把刀不就好了,用得着买砒霜吗?城内各大医馆,买卖砒霜可是要登记的,你至于绕这么一个大圈子吗?你一个好不容易熬出来的角,用得着为了两个不相识的戏子搭上自己的前途和命吗?!你当世人都和那知府一样憨傻吗?”
宋知府:“······”
谢子渊眸光泛冷睨着下面跪着的苏漾和苏霓裳,淡淡道:“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你本来是想要杀苏霓裳的,可惜你下药的东西被人中途端错了,抑或是拿混了,导致下面这两个姑娘成了替死鬼!”
“抑或是,苏霓裳你知道有人要杀你,故意让要杀你的人错杀了别人,反将人一军!”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我们现在来讲证据。”
4、
谢子渊命人将苏漾带了下去,单独开审苏霓裳。
“你和苏漾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谢子渊问道。
“六岁认识,现在没有关系。”苏霓裳面无表情道。
“你的戏是谁教你的?”
“苏漾。”
“那便是曾经关系很好了,为什么现在又会没有关系?”
“这是我的隐私。”苏霓裳直视谢子渊。
“你是犯人,你可没有隐私,若是有隐私,便是知情不报。”
“你凭什么说我是犯人。”
谢子渊看着她,继续道:“你就算不是杀人犯,也是从犯,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害你,故意让人把放有砒霜的水端给这两个无辜的戏子。”
“你凭什么这么说?”
“凭你的冷静,超出常人的冷静,事出反常必有妖,一个再冷静的人看见自己家的下人死了,还是那般的惨状,也该是有惊骇的,可你从当时的现场,到现在,却从未有过半丝的情绪。”
“你没有证据。”
“但是我有你的杀人动机,我来之前专门让人打听了,这两位死的戏子,前不久才闹着要赎卖身契去秋水阁,你知道有人要杀人,于是干脆借刀杀人了。当然你可以说这只是我的猜测,但是我会找到证据的。我现在要问你的是,你和苏漾是因为什么决裂?六年前苏家那场大火是你放的吗?”
苏霓裳瞪大了眼睛,立即否认:“不是。”
“可他以为是你放的对吗?于是自六年前以后他便对你由爱生恨?”
“你凭什么说他爱我?”
谢子渊微微一笑:“你和苏漾当初一起进的苏家,实际上他根本不是苏清誉的孩子,只是因为苏家的戏有些东西是在老祖宗跟前立过誓的,传男不传女,所以他才成了苏家的少爷,可他却把自己的一身本领都传给你了,甚至是冒着被苏清誉打死的危险,这还不能代表喜欢吗?”
苏霓裳抿唇:“他同我不是因为那场大火决裂,那场大火只能算是火上浇油,算不上导火线,大火发生的前一天,苏家被尚书府请去贺寿,苏漾和大师兄登台唱大面我将大师兄迷晕,顶了他上去唱戏,可我的唱功太好了,”说到此,她不由冷哼,“苏漾那时刚刚出道,师傅本来打算让他凭借着尚书府这台戏一炮而红,谁承想倒是成全了我,我和苏漾打对手戏,他女音不及我清脆,身段不及我柔软,根本就接不住我的戏。我那时太想红了,没能看到苏漾眼里的绝望,他在台上,那是他第一次登台,却被我完全的压制了下去。”
“他才是苏清誉手把手交出来的徒弟,我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后来下了台,我一炮而红,赢了满堂喝彩,师傅没夸我,倒是把我打了个半死,他说我毁了苏漾,苏漾是拿着他的前途在成全我的红,真是可笑,他技不如人,到还是我的错了。”
“后来我就被锁在了柴房里,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苏府已经大火漫天了,柴房的门紧锁,我差一点就死在里面。”
谢子渊半眯着眸子没有看她,吩咐下面的人把她带了下去,再把苏漾提了上来。
他看着苏漾不卑不亢的模样,问道:“你和苏霓裳之间的第三人是谁?你在保护谁?苏霓裳?还是背后的主使者?”
苏霓裳知道有人要杀她,才故意将放有砒霜的茶水端给了下面这两个戏子,她想要用两条无辜人的性命警告谁?
苏漾不是背后主使者,却愿意来顶罪,他又是为了保护谁?
背后的第三人究竟是谁?他们三个人又有什么关联?
苏漾不卑不亢地跪在地上,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人就是我杀的,我谁也没有保护,你尽早给我定罪成吗?”
“当初苏府大火之后,你去了哪?听说你嗓子还毁过,怎么好的?”谢子渊问道。
苏漾猛地一怔,吞了一口唾沫:“四处求医,便好了。”
“求医?那得去京城才能找到天下最好的大夫了吧。那你可去过醉春楼,他右边的长安街可是繁华至极啊。”
“是,是啊。”
“呵,”陆锦川在一旁冷笑,“醉春楼和长安街两两相对,怎么可能会在右边,你根本就没有去过京城。”
苏漾面色难看:“我都愿意认罪了,你们还想干什么!问这么多有什么意义吗?!”
谢子渊冷冷道:“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顶罪便能顶罪吗?你想要包庇幕后之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没有被绳之以法,苏霓裳便一直是危险的,今天她可以逃过一劫,那么下次呢?若不是她聪明,只怕今日堂下的尸体就该是她了!”
苏漾嘴唇颤抖,浑身脱力的倒在地上。
谢子渊没有再看他,他将整件事情的利害已经同他明说了,他现在需要思考的时间。
谢子渊对师爷吩咐道:“你让下面的人现在去洛阳城各大医馆,筛查最近三个月买卖砒霜的人以及砒霜的数量,砒霜买卖都会有登记,比较好查,顺便将买的人一同带来。”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观察着苏漾的神色,只见他欲言又止,双手攥合,谢子渊便知道此行定能找到线索。
大约两刻钟之后,师爷陆陆续续带了十几人来,谢子渊逐个排查,最后只留下了一位面色丑陋,五官尽毁的老人。
他一条腿还有残疾,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谢子渊看着他身上和脸上的伤,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你叫什么名字?”谢子渊看着堂下的老人问道。
“没有,名字。”只见他说话嗓音嘶哑不堪,声带怕是也早已经烧坏了。
谢子渊看着微微颤抖面露痛色的苏漾,淡淡道:“为什么不回头看看你师父呢?”
他浑身一颤,却没有否认。
“六年前的大火,吻合了你身上的烧伤;无法更改的年龄,吻合了你是苏清誉的事实,我现在可以审你了吗?”谢子渊看向苏清誉,微微一笑。
如今此案的第三人浮出水面,倒也简单了许多。
只是他为什么要杀苏霓裳?既然已经从大火中脱身苏漾如今也成了角,他为什么还要掩盖自己活着的事情?六年前那场大火苏霓裳隐瞒了什么?谁是纵火者?那把火是苏霓裳放的吗?她又是为了什么?
苏清誉艰难的下跪,一双浑浊的眼里都是泪,对着谢子渊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青天,大老爷,做主。”
“你什么时候去找的苏漾?苏漾的嗓子如何好的?当时发生了大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今年三月,苏漾回了洛阳城,办起了秋水阁,我便去找了他。他的嗓子是前年的时候,苏霓裳给的解药。当时大火,我的大徒弟,砸了窗户,将我救出。”
“解药?不是烧伤吗?”
苏清誉刚欲开口,苏漾便痛苦地吼道:“师父!别说了。”
他颓然地低下了头,喃喃:“别说了,所有的罪过,我来担,还不成吗?”
苏清誉面色扭曲,五指缩成拳头,浑浊的双眼里迸射出浓郁的恨意,嘶哑的声音如同被人用烙铁烫过了一般刺耳:“你来担!你拿什么担!我要她死!她才该死!”
“苏霓裳欺师灭祖,偷学我苏家独门秘籍,纵火烧毁苏宅,在大火烧灼的时候将我的房门死死钉住,还给我下了迷药!若不是我的大徒儿苏润将我救出,我只怕早就死了!苏霓裳这个贱人让苏家毁于一旦!竟然还下药毒害苏漾的嗓子,她这是想让我苏家绝后!让我不得好死!”
谢子渊看着他们,苏霓裳说大火不是她放的时候面色不似作假,苏清誉的面色更不似作假,那么到底是谁在说谎?
难道,这里面还有第四人吗?
不,纵火的凶手,一定是这三人中的一人!
他看着苏清誉:“你混入玲珑班多久了?砒霜是你放的吗?”
“从苏漾出现以后,我便去找了他,谁知他是念着旧情,不愿意杀苏霓裳,我便于今年五月,去了玲珑班当杂役,砒霜是我买的,人却不是我杀的,因为我后悔了正打算就此算了的时候,这两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毙命了。”
“不是你?”谢子渊皱眉,难道真的有第四人?
“我做了便做了,我如今都到了这一步了,我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苏清誉道。
“你买的砒霜没有用放在了哪?”
“枕头下面。”
谢子渊看了眼师爷,师爷立即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他皱眉向韩榕和陆锦川招手,将他二人带到内闱吩咐:“韩榕,你去查这个苏润的下落,他对当年纵火的事情肯定是知道的,直接带着宋知府下面的人一起去,大张旗鼓的找,他是在洛阳城土生土长的,肯定有不少人认识他,这是银子,记住,一定要对他软硬兼施。”
韩榕点点头,接过银子,带着人就去了。
“陆锦川,你去玲珑班,查那两人究竟是怎么中毒死的,若是茶具,那就逐一盘问,经过谁手,有嫌疑的都带过来。平时和秋水阁有过多来往的统统都要严厉审查,以及进入过苏清誉房间的,这其中一定要猫腻。”
陆锦川得了令带着人出去了,谢子渊也从内闱后面出来了。
“传苏霓裳。”
少顷,苏霓裳便被提了上来,谢子渊指着苏清誉看向她:“可认识。”
苏霓裳冷笑:“自然是认识的,只是委屈他在我这小小的玲珑班当了几个月的杂役了。”
“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苏清誉脖子上青筋梗起,吼过之后直直喘着粗气。
“你不是还活着吗?我怎么杀你了?”
谢子渊让人把他们分开了,他问苏霓裳:“大火究竟是不是你放的?你是不是给他们下了迷药?苏漾的嗓子是不是你下药毒哑的?”
“苏宅发大火的时候我被关在了柴房,我如何去放火?我没有给任何人下迷药,苏漾的嗓子的确是我毒哑的。”
谢子渊皱眉看向苏漾:“苏宅发生大火的时候你在哪?”
苏漾一愣:“我不记得了。”
谢子渊眯着眸子看向苏漾,脑子里飞速倒转着几人的话,谁在说谎?主使者是谁?
苏宅大火的前一天,苏霓裳和苏漾打对手戏,输的极惨,基本是毁天灭地的打击,谁能受得了,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把自己压的死死的,何况还是梨园行这种势力的地界。
况且当时,苏霓裳被关,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苏清誉就更不可能,谁能把自己家给烧了。
“火是你放的,因为苏霓裳挡了你的路。”谢子渊看向苏漾,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他又看向苏霓裳:“你给他下了毁嗓子的药,是要报复他对吗?因为,他本来是想烧了柴房,杀了你。”
“是。”苏霓裳看着苏漾的背影,声音有些颤抖。
“为什么!”苏清誉看向苏漾的背影咆哮。
5、
谢子渊回忆整件事的始末,心里冷笑,倒还是他小看了苏漾,一开始就被他牵着鼻子走,混淆视听了。
“你一开始便冲过来顶罪,看似是为了包庇谁,实则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好让我将你排除在外,始终坚信凶手是第三人。”谢子渊睨着苏漾,“你还真是好心机,只怕今日不是我来审案子,也会有人来替你鸣冤,到时候就会都盖在苏清誉的身上,真是好心机。”
师爷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那,砒霜,用完了。”
谢子渊冷笑:“到时候认证物证俱在,便是苏清誉喊冤,我们的糊涂知府也是不会听的,你这是一石三鸟啊,杀了死对头苏霓裳,还博了一个替师父顶罪的好名声,从此这洛阳城就是你秋水阁独大了,真是绝啊。”
苏漾抬头睨着他:“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火是我放的,我师父都看见了苏霓裳把他关在门里差点活活烧死,你凭什么说是我?我不知道什么一石三鸟,你说的我听不懂。”
“我能证明。”外面忽然走来一个肩线单薄的男人,苏漾猛地回头,脸色巨变,“你怎么还在洛阳!”
谢子渊一笑:“你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给钱让他封口,我便再加一倍,一倍不行,那便两倍。”
韩榕喘着气跑了过来,端起茶壶就朝着嘴里灌:“十倍好不好!白花花的银子啊。”
苏润跪在下方:“当年的火是苏漾放的,我可以作证,不光如此,当晚他给师父的饭菜下了迷魂散,所以师父当晚才会将他看成苏霓裳,以为是苏霓裳要害他,后来我良心不安,便将师父救了出来,这件事却一直被我压了下去。”
“苏霓裳是个性子绝的,他知道是苏漾放火杀她之后,便约了他喝酒,在酒里下药将他毒哑,后来,他对着苏霓裳百般恳求,她才将解药给了他,并说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谢子渊点点头,看向苏漾:“你还有什么话说?”
“火是我放的又如何,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苏漾阴郁道。
谢子渊一笑:“等等,就有证据了。”
一刻钟之后,陆锦川押着两个穿戏服的女子走了过来,他指着其中一个年纪小的说:“这是偷药的,”又指着另外一个稍大的说,“这是苏霓裳贴身侍女,是她端的茶水,结果碰上苏霓裳外出,被那两个要上台的给喝了。”
谢子渊一拍惊堂木,两人急急忙忙地跪了下来:“是,苏漾,苏老板,吩咐的,吩咐的。”
“你还有什么话说。”谢子渊看向苏漾。
苏漾冷哼:“事已至此,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没杀了她,实在是可恨!倒让他人成了替死鬼!”
苏霓裳沉默不语,眉宇之间一片轻蔑。
“你为何要杀她?”
“为何?她将我这一生都毁了,她不该死吗?我传授她技艺,她却踩着我上位,你知道六年前出了尚书府,他人都是怎么说的吗?说我,苏清誉的亲儿子,手把手教的,还不如一个低贱的婢子!梨园行里拜高踩地,看见我都是嘲讽,我凭什么?我待她不好吗?为什么要这般的待我?她竟然还将我毒哑报复我,她有什么资格报复我,可恨这个老东西心智不坚,不然,哪里用得着我动手!”
谢子渊冷眼瞧着他这副扭曲的模样,厉声呵斥:“你自己学艺不精,怪的了谁?!便是她招你惹你,你师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下此毒手,放火烧他!”
“不薄?!他待我非打即骂,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亲儿子,将他烧死了,嫁祸给苏霓裳,她自当问斩,我为什么不烧?!可恨,让她给逃了!”
苏清誉捏紧了拳头砸地,哭吼着:“梨园行里的角,谁不是被师父打过来骂过来才成了人上人,我没有孩子,我待你比亲儿子还亲,你为什么,为什么啊?!”
谢子渊看向跪在一旁的苏霓裳:“是我错怪苏小姐了,苏小姐的冷静,怕是天生的。”
苏霓裳不语。
——
苏漾被判了死刑,回去的路上,韩榕问谢子渊:“苏霓裳真的不知道吗?”
“她当然知道,我差人问了,那天玲珑班的那场戏,本来是苏霓裳登台的,但是她却推了两个小角儿上去,别人说她是挽留人,可她需要这么挽留人吗?下面的观众都是傻子吗?”谢子渊道。
“那你为什么放过她?”陆锦川皱眉。
“人死不能复生,可苏清誉需要人照顾,一切罪魁祸首是苏漾,苏霓裳就算定罪也只是罚几两银子罢了,她又不缺钱,何必遭了名声,倒不如放她一马,让她好好照顾苏清誉,安慰死者的家属。”
“可这公平吗?”韩榕小声嘀咕。
“这世上哪有事事公平的,我能做的便是让死者的家属多宽慰一些,让苏清誉有个好的归宿,不至于流落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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